上官嵐沒想到許隨安非但沒鬧,反而痛快地答應下來,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在她心裏更坐實許隨安心裏有愧疚才說出這樣的話。
陳見津非要上官嵐陪同他一起前往醫院,許家父母剛收到消息就趕往醫院,聽到陳見津添油加醋的說辭,一瞬間火冒三丈。
“見津你放心,這許氏是你的,誰也搶不走,等你傷養好之後我們就安排發布會,到時候嵐兒會宣布你和她的關係。”
直到三天後的發布會開始前,許隨安都沒有見過上官嵐一麵。
這麼大的事情父母竟然沒有跑來責怪他,反而是全心全意投入到發布會的安排中,看來是對此十分重視。
許隨安在自己的小屋子裏呆了幾天,收拾好三天後離開的行李。
屬於他的東西很少,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足以裝下,那些曾經他最珍惜的那些和父母、上官嵐的照片如今也變得泛黃,往事浮上心頭,他忍不住鼻尖泛酸。
他十三歲那年被陳見津汙蔑,不管他怎麼解釋父母都聽不進去,將他打得遍體鱗傷鎖在房間裏不給飯吃。
是上官嵐偷偷拿來房間鑰匙開門給他送飯,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她的眼淚就忍住落下。
“等我長大了成為厲害的人,就帶你離開許家,不讓他們再欺負你。”
隻是她食言了,甚至變成欺負他的一員,愛過他又厭惡他,這才是傷他最深。
少年時的那道光照不進自己的世界,直到自己的依靠完全消失,許隨安才看清原來自己早已經站在懸崖邊緣,隻差一步就要跌落。
為了能讓陳見津在許氏坐穩,她甚至可以嫁給一個不愛的人,當真是偉大的愛情啊。
他知道上官嵐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要陳見津假裝她的未婚夫,但她絕對不會嫁給他,二人有婚約在身,若要悔婚,柳銜月第一個不同意。
但即使是這樣,上官嵐的那一句話還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許隨安將所有照片都拿出來燒掉,看著火花一點點隨風熄滅,心中無形的枷鎖似乎也隨之消失。
他在枕頭底下掏出攢下來的積蓄和一份寫給保潔奶奶的信放在她門口,拿著剩下的錢打車前去學校找柳銜月。
“老師,我希望你能給我開一個證明,到時候工作需要,就不再來麻煩你。”
柳銜月有些驚訝,她隱隱約約察覺到兩個年輕人之間有矛盾,卻礙於身份沒有開口。
她將自己所有能整理出來的資料都毫無保留地交給許隨安,這是她帶過最得意的弟子,倘若不回到許氏,一定也會在外闖出一番成就。
“這些材料隻在前往支教才用得上,你要來幹什麼?”
“沒什麼,這是隨便看看,總得為自己留點後路。”
柳銜月點點頭,沒有再過問。
她和丈夫總是忙於事業,對孩子的關心少之又少,因為愧疚對上官嵐百般寵愛,對二人之間的感情了解也不夠多,但如果許隨安需要什麼幫助,她一定會盡自己所能。
走出學校,一輛鮮紅奪目的小轎車停在門口,許隨安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上官嵐的車子。
車窗搖落,許隨安看見她冷冰冰的臉。
“上車,今天是見津繼任許氏的發布會,作為家屬你理應到場,不然就讓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