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日我都待在家裏,楊帆照常去上班。
我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很照顧我的情緒,但也因此被折磨得有些憔悴。
我趁著楊帆還在上班的時候,簡單收拾了行李離開。
離開之際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臥室。
搬到出租房沒多久,門鈴就被按響。
我起身開門,來人是給我租房的朋友——唐尋。
「進來吧。」
他跟在我身後,熟練地坐在沙發上。
我揉著眉心,頭疼欲裂,因為這幾天流的淚太多,吐得也多,總歸對身體傷害很大。
他遞了一杆煙給我,打火機「哢嚓」一聲被點燃。
「來一根?」
我把煙拿過丟進嘴裏叼著,順勢去接他的火。
深吸一口尼古丁在肺裏湧過,壓抑的身心舒坦了不少。
他坐在我對麵,目光沉沉閃過一絲心疼,「我知道你為了替朋友報仇才會以身入局,但徐林他真的——」
我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猜測,「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心理科最著名的催眠師,那晚徐林和我在臥室裏,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我催眠了,什麼也沒發生。」
一支煙不過兩分鐘就消了大半,唐尋愣愣看著我,直到燃燒殆盡的煙灰燙在他手上,他才驚得回了神。
我從兜裏掏出一部黑色手機丟在他麵前,仰頭把煙霧吐在上空,任由它肆意張揚。
「把裏麵的資料照舊存好備份,以防萬一。」
他點點頭,把手機收入囊中。
唐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朋友,因為他就是那個介紹我和楊帆認識的大學同學。
唐尋有個弟弟,他弟弟在18歲那年就沒了。
大家都說他弟弟是輕生,但唐尋不相信。
他弟弟在死去的那天哭著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在學校裏被孤立,他想回家。
一個受了傷一心想回家的孩子,前一秒才和哥哥做好約定,怎麼會後一秒突然選擇自殺呢?
我和唐尋默契的沒再交談,隻是享受片刻安寧。
來電鈴聲打破了久違的安寧。
我不悅地看向手機屏幕上楊帆的名字,還是選擇了接聽。
「梔子,你去哪兒了?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那家腸粉。」
「梔子?」
我沉默了一分鐘,把剩下的煙抽完,煙頭按在煙灰缸裏,火星被湮滅。
「楊帆,別再折磨我了。」
「那個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再多待,我想自己靜靜,你別找我,我會聯係你的。」
「喂——」
說完後我就秒掛了電話。
唐尋靠在沙發上,表情玩味的打趣我。
「實不相瞞,我覺得你可以去當演員了。」
「去你的!」
我把煙頭拾起,丟在他身上,他也隻是笑著。
「這幾天我會去蹲點黃澄江,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就聯係你。」
唐尋點點頭,表示讚同。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重新給了我一張電話卡。
「先用這張卡吧,不然楊帆肯定一直煩你。」
「電話號碼我已經事先存好了。」
我聽後立馬就把手機裏的舊卡取了下來換了新的。
唐尋走了,空曠的房間裏隻剩我一個人。
夜晚我再次做了那個夢,我頭疼地爬起來,外麵正扯著閃電。
我久違的又聞見一股腐臭味。
我把臉頰埋進被子裏,久久難以入眠。
「再等等,再等等......」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出現了一個喜歡喃喃自語的毛病。
大概是半年前?夏木希死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