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能冷靜的頭腦撕裂著我的靈魂和軀殼。
我如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
傍晚的時候路過一家婚紗店,我看著裏麵潔白的紗裙久久出神。
我的婚紗是許澤言親手設計的。
從草圖到成品,他整整畫了三個禮拜,反複修改,反複確認。
熬到眼下青黑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敷衍。
遞給我的時候,他雖然語調依舊清冷,蜷縮的手指卻暴露了難得的緊張。
他說:
“我說過,要給你一場最完美的婚禮。”
他很少情緒外露。
那時卻愣生生地看著我,眼裏隱隱的期待和緊張都令我心動不已。
這樣的人,怎麼會愛上別人呢?
這樣的人,真的會愛上別人嗎?
我在拉扯中生出了希望。
掏出手機撥通了許澤言的電話。
那頭似乎有女人的聲音,我頓了頓,開口問:
“今晚能回家嗎?”
“早上就說了,這邊有慶功宴。”
他的聲音冷冷清清,那邊也安安靜靜的,一點都聽不出慶功的氛圍。
“可是今天是......”
我想說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他那邊卻傳來女孩的撒嬌聲:
“許律師,今天是我的幸運日,你快過來陪我嘛。”
他沒有回應她,講電話的聲音卻帶了一絲溫度:
“方盈今天贏了官司很開心,她跟我們一起去。”
不等我說話,他再次開口:“晚點說,掛了。”
我手上控製不住一抖,身上再次泛起寒意。
婚紗店外的木板凳很硬很不舒服,可我還是坐了很久。
電話再次撥通的時候,我的心都跟著微微地顫。
接通的那一刻,我的手瞬間收攏。
“嫂子?你找許律嗎?他今天沒有來慶功宴,庭審結束直接走了。”
懸著的心終於被砸落在地上,血肉模糊。
苦澀在喉嚨口爆開,我緊緊掐住掌心,好一會才找回聲音:
“我知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按錯了。”
那邊連連說沒事,客氣地掛了電話。
腳邊滾來一個礦泉水瓶,我一腳踩上去,爆裂的聲音尖銳又模糊。
我渾渾噩噩地起身離開。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我才回過神。
木然地劃開接聽鍵,那邊傳來女孩壞笑的聲音:
“許律師,這樣,你喜歡嗎?”
神經像被一把攥住,我的手驟然收緊,呼吸變得急促。
那邊卻安靜了,隻有一些細碎的微喘。
良久之後,許澤言有些失控的聲音清晰傳來:
“你自找的!”
電話戛然而止。
我的心也跌進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