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愣愣的望著天花板,並沒有因為左耳聽不見而沮喪。
反而宋景耀知道她又進了衛生院,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她讓醫生不要說出她左耳的事情,醫生歎了口氣便沒再進病房。
宋景耀盯著病床上快要瘦成紙片一樣的沈知秋,眼裏都是愧疚。
他張嘴卻還是數不清的埋怨。
“知秋,你都多大的人了,為什麼總讓人擔心呢?”
“我每日工作也很忙,不可能時時刻刻照看你的。”
沈知秋緩緩的轉過頭說,“我讓你擔心嗎?那你告訴我,你昨夜去了哪?”
宋景耀整個人一愣,想要隨意的搪塞過去。
“宛筠過敏了,我就是去看看她,給她帶一些藥。”
他向來說謊的時候手就會不自覺的摸著耳朵,就像現在這樣。
沈知秋也無心跟他去分辨這些,宋景耀想了想說道。
“老家廠子還有一個名額,我特意為了你去跟廠長去談的。”
“以後你又有工作了,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生日驚喜。”
宋景耀邀功似的握住沈知秋指尖泛涼的手,臉上都是笑意。
沒成想沈知秋默默的抽回了手,壓根就不在乎這個所謂的工作。
“宋景耀,你還是不明白,你以為我失去的隻是這個工作嗎?”
她的心裏滿是傷口,奈何宋景耀根本不明白。
顧宛筠聽到沈知秋發燒住院的消息匆匆的趕過來,手中還提著精心熬製的雞湯。
她瞥了一眼宋景耀,隨後愧疚的說。
“都是我不好,害的你發燒身邊無人照料。”
“或許我當初就不應該回來,就在那個孤苦無依的地方獨自生活就好了。”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每一顆淚珠似乎都掉落在宋景耀的心裏。
沈知秋默默的看著她演戲,心裏絲毫沒有波瀾。
顧宛筠見狀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個架勢還想要給沈知秋磕頭。
宋景耀一把將她撈了起來,言語嚴肅。
“你做什麼?有你如此作踐自己的嗎?”
“知秋發燒跟你沒有關係,就算是有錯也是我的錯,你沒有必要給她下跪的。”
顧宛筠搖了搖頭,無助的說道。
“我不能讓你們因為我而鬧離婚啊,你就當是我的錯,以後都別管我了。”
她掙脫開宋景耀,匆匆的跑了出去。
沈知秋拽住要離開的宋景耀,開口說道。
“在我和顧宛筠之間,你隻能選一個,出了這個門,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宋景耀臉上都是掙紮之色,可是他後退的動作出賣了他。
沈知秋閉上眼睛,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看來你已經有了選擇,你走吧。”
她放開了手,至此也算是跟宋景耀在告別。
宋景耀糾結的望著沈知秋,貼在她的耳朵邊說了一句話。
“知秋,從前是我對不住你,等我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沈知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不知道她的左耳已經聽不見了。
所謂的承諾在沈知秋這裏都是過往雲煙,全部散盡。
趁著宋景耀離開之際,沈知秋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家。
醫生都在勸阻她,“你的耳朵一定要盡早治療,不然就再也沒有痊愈的可能性了。”
沈知秋點了點頭,對他道了一聲謝意,還是選擇毅然決然的離開。
她回到家中把早就準備好的皮箱翻了出來,隨後把離婚協議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又留了一封信。
她祝宋景耀和顧宛筠幸福,並且也告訴宋景耀不要找她。
因為沈知秋的對他的愛意早就被他磋磨沒了。
沈知秋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鞋櫃上麵的鞋子,是她親手做的。
她翻起鞋底一看,果然宋景耀一次都沒有穿過,還是嶄新無比。
她苦笑一聲,把鞋子扔到了垃圾箱裏。
自己提著皮箱走到了火車站。
沈知秋孤零零的看著別人美滿的一家人,沒有過多的傷情。
畢竟,她的未來,由她自己做主。
跟宋景耀再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