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耀不分青紅皂白開始數落沈知秋。
“我知道你心裏頭不舒服,可你也不能起了害人的心思啊。”
顧宛筠捏了捏宋景耀的胳膊,聲音裏都是在顫抖。
“你不要怪沈小姐,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才會摔倒的。”
她說著說著就要掙紮著離開,還堅韌的說道。
“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沈小姐,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跟景耀單獨見麵了。”
話音剛落,她掙紮的力度過大,在自己沒有站穩的同時,又把沈知秋撞到在地。
沈知秋的後腰磕到了桌角處,桌子上的花瓶應聲倒地,劃破了她小腿的皮膚。
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宋景耀卻沒有發現一樣,彎腰抱著顧宛筠離開。
沈知秋喘著粗氣坐在椅子上,服務生拿來了藥箱,一臉憤憤不平。
“虧我還覺得宋先生是個絕世好男人,沒想到也是個眼瞎的!”
碘伏碰到傷口的刹那,沈知秋疼得直倒吸涼氣。
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驚的服務生愧疚說道。
“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傷口太深了,不然我還是送你去衛生院吧。”
沈知秋擺了擺手,結好賬後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衛生院。
醫生給她處理傷口,嘴上還叨咕著。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小傷都來衛生院,就剛才那個,壓根沒什麼大事,她丈夫硬是要我們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
沈知秋咬牙一聲沒吭,估計那個人就是顧宛筠吧。
畢竟宋景耀曾經也為她幹過同樣的事。
出了衛生院後,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沈知秋向後退了退,餘光中看到了宋景耀把小心的把顧宛筠抱到車裏。
那對親密的背影刺傷了她的眼,雨點混著淚水,她硬是冒著雨走回了家。
二十分鐘的路程她走了一個小時才到。
她換下了淋濕的衣裳渾身發抖的縮在被窩裏。
宋景耀半夜才回家,胸腔的怒火在碰到沈知秋滾燙的身體後全都消散如煙。
“知秋,你怎麼燒的這麼厲害?”
沈知秋聽得見他的聲音,嗓子仿佛冒火一樣說不出話。
宋景耀跑前跑後給沈知秋衝感冒藥,又用物理降溫的方式快速的給沈知秋擦拭身體。
他邊擦著邊說道,“今天你不該那樣對顧宛筠的,她什麼都沒有了,跟你不一樣。”
沈知秋朦朧著雙眼,聽到這話後,苦澀的笑出聲。
“我們確實不一樣。”
但那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是沈知秋,不是顧宛筠。
宋景耀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一直重複手上的動作。
好在淩晨的時候,沈知秋終於退燒了。
座機突然被打響,是沈母的電話。
她不知道從哪聽到了沈知秋沒了工作的事情,開口便是要嫁妝。
宋景耀先是接起電話聽到沈母的意圖後,憤恨的掛掉電話。
隨即他跟沈知秋埋怨道,“她心裏就隻有你弟弟!”
沈知秋閉著眼睛,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她緩緩的開口,“不怪她,是我自己的錯。”
“你不知道這個工作對我有多重要,我好不容易說服母親,以後弟弟的事情跟我沒關係的。”
宋景耀蹙眉質疑她,“跟工作有什麼關係?”
“知秋,宛筠的紡織技術不比你差,你不能總想著是她搶了你的工作啊,對她太不公平了。”
沈知秋的心沉了又沉,她早該知道固執如他,是不會認清自己的錯處的。
她慢慢的把身子轉了過去,不想再去理會他。
宋景耀卻覺得自己好心照顧她一個晚上,沒有得到誇讚不說,還受了一肚子的氣,窩火的很。
當晚,他沒再管沈知秋的身體,開車去了顧宛筠家。
昏昏沉沉間,沈知秋渾身又開始變得滾燙。
她用盡力氣想要給宋景耀打電話,毫不猶豫的撥打到了顧宛筠那裏。
對方一直都是忙音,根本沒有給沈知秋開口的機會。
她知道自己再燒下去腦袋一定會燒壞的,可是家裏的藥都被她吃光了。
想了想,她決定自己跑衛生院一趟。
沈知秋把自己用力的裹緊,渾渾噩噩的朝著衛生院走去。
走著走著,她覺得雙耳也聽不到了,眼前也變得漸漸模糊。
那一瞬間,沈知秋恍然覺得是宋景耀來接她了。
她張開雙手,結結實實的倒在了地上。
等到醒來的時候,她的左耳因為高燒受到永久性創傷。
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