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媽媽焦急地拉住杜安晏:
“安晏,我打問夏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她前幾天還說要來找我拿你最愛的臘肉,現在卻不見人。”
沒想到,隻是和我相處了一年的親生母親,竟是最擔憂我的人。
而與我朝夕相處的丈夫,還以為我在鬧脾氣。
身後的童晴雪搶先開口,道出情況:
“媽媽,姐姐在遊輪中途就已經離開了,我們也找不到她…”
杜安晏一聽,本來還有些憂心,現在卻變成一臉不耐煩:
“問夏為了逃避給晴雪捐腎,躲了起來。”
他篤定我是因為賭氣而故意不理他們。
警察根據杜安晏和童晴雪提供的線索進行了一番搜尋,但一無所獲。
我的行蹤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頭緒。
“我們去查過了遊輪靠岸附近的攝像頭,都未看到紀夫人下船的蹤跡,包括詢問了遊輪上幸存下來的工作人員,也都說沒見到她的身影。”
童媽媽聽罷心急如焚。
她捂著胸口,幹裂的嘴唇與麵色紅潤的杜安晏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想端起水讓她喝一口。
可是我忘了我隻是個魂魄,看不見摸不著。
不值得,我不值得她如此上心。
我隻是個未盡過一天孝的親生女兒,不值得…
童媽媽哽咽地將心中猜測道出:
“新聞不是報道遊輪上還有一個人沒下來嗎?會不會是…”
但杜安晏卻一口否決,還責怪她胡思亂想。
“她隻是躲起來了而已!而且是故意讓我們找不到她。童媽媽你別胡亂想,我跟問夏青梅竹馬,還不知道她的想法嗎!”
說完,他憤怒地拿出手機,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你再不出現,就別想再見到我,不給晴雪捐腎我們就離婚。”
他以為這樣就能逼我現身,卻不知道我已經永遠無法回複他了。
童媽媽失魂落魄地帶著警察離開。
我想勸她放棄。
找到了,年邁的媽媽還要麵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
可我的手穿過她的身子,碰不到。
血淚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卻悄無聲息。
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天。
童晴雪還躺在病床上等著我的腎臟。
而尋不到我的杜安晏越來越暴躁。
他不停地撥打我的電話,就想那天我在遊輪上打他的電話一樣。
“紀問夏,你現在回來,我還不跟你離婚。”
“別以為我真的找不到你!”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立刻到醫院進行換腎手術!”
就在這時,傳來消息。
童媽媽聲音沙啞,像是老了二十歲:“找到問夏了。”
杜安晏聽聞,頓時怒氣衝衝,可還不忘安撫童晴雪。
“晴雪,找到了,你放心,等我看到她,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涉及你的安危她居然還敢如此任性!”
我的靈魂隨著杜安晏趕到現場。
隻見童媽媽趴在一具水腫得連臉都看不清的屍體上,悲痛欲絕地哭泣著:
“我的問夏啊!你睜眼瞧瞧媽媽好嗎?”
我想上前抱住童媽媽安撫她。
可是我碰不到她。
而杜安晏眉頭緊皺,滿臉憎恨,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不信任:
“她為了不捐腎,連屍體都能偽造了嗎?竟還鼓動童媽媽你配合她。”
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觸及我的屍體手上的結婚戒指時,整個人瞬間呆愣。那枚戒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卻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他。
他喃喃自語道,聲音微微顫抖。
“這…這怎麼可能?”
“她連結婚戒指都能給屍體戴上,太讓我失望了。”
就在這時,警察走了過來,對著童媽媽說道:
“死者的身份已經驗過DNA,確實是您的親生女兒紀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