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不受控製地跟著他走進病房。
隻見病床上臉色發白的童晴雪,一臉期待地看向杜安晏身後。
卻看不到我的身影出現。
她的眼神瞬間化作失望,強顏歡笑道:
“姐姐還是不願意來換腎給我嗎?”
“沒事的,等我死後,姐夫便把我的骨灰拋到大海裏吧,讓我隨著海浪漂泊。”
聽見此話的杜安晏卻大步邁到床邊,緊握她的手柔聲安撫:
“不會的!我絕不會讓你死。”
“我已經讓人去找她了,馬上就能給你安排手術!”
“她霸占了你這麼多年的人生,那個腎是她應該給你的!”
看著他們相握的雙手,我苦笑一聲。
我也想給她。
可我已經死了,我給不了了。
電視正播放著新聞,是最近發生的遊輪沉海一案。
“近日,遊輪下沉這一事件引起群眾廣泛關注,現在已經查明,整艘遊輪上隻有一人死亡,還在打撈中…”
我愣愣地注視著電視。
期望看到杜安晏知道我死去的消息,卻又不想他看到。
然而,杜安晏隻是溫柔地端起碗耐心地喂童晴雪吃飯,對電視裏的內容罔若未聞。
“安晏,遊輪竟然還有人無法生還。”
“還好那天你在我身邊,不然以我這破碎的身子,根本來不及上救生艇。”
“姐姐真是幸運,提前下了船…”
聽到這話,杜安晏鬆了口氣,但隨即語氣不耐煩道:
“別提她,連腎都不願意給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落寞地垂下腦袋。
為了童晴雪,他竟是如此想的。
我嘗試著飛離他的身邊,卻被禁錮住了般,根本就逃不掉。
隻能被迫地看著他們。
與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男人,變心竟然如此之快。
在我記憶中,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長大後,我們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曾經,他對我嗬護備至,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愛意。
會為了我的一句話,花了半年種了滿園的牡丹。
會為了愛吃的我,主動去學習做飯做糕點。
婚後,他滿心期待著我能懷上孩子。
他曾說,孩子出生他要當成寶貝一樣來對待,不假人手。
結婚六年,我終於懷上孩子。
想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換來的卻是逼迫我換腎。
助理走進病房,向他彙報情況。
“杜總,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不見夫人的蹤影。”
怎麼可能找得到?
我在海裏啊。
杜安晏聽罷,端著碗的手呆滯在空中,眼神透著些許慌亂,麵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找遍了?她平常愛去的茶樓,度假村都找過嗎?”
“找了,不在…”
“她最喜歡待的海邊別墅呢?”
“也不見人。”
杜安晏將碗放下,匆匆忙忙起身,語氣有些敷衍:
“晴雪,你在這休息會,我親自去找她來。”
就在這時,病房外出現童媽媽和警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