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嘗試數次無果後,我終於意識到,我被捆綁在薑禾身邊了。
我這一輩子為國為民、忠君愛國。
固然我陪伴薑禾的日子不多,大多在戰場上度過,可是我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戰死疆場的那一刻,我第一時間想的,便是我的妻子。
我將自己的一輩子奉獻給了國家。
死後,我最想的,就是陪伴在我妻子身側。
我連死後的執念都是念著我的妻子薑禾。
可是她卻滿心滿眼都是安言之。
甚至在戰場上,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安言之。
似乎,在我與安言之這件事上,我向來都不是她的首選。
因為在她眼裏,我總是足夠強勢。
隻有安言之,才需要照顧和幫助。
所以即便安言之是錯的,我在她麵前,也沒有責罵的資格。
現在細細想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
我哄她愛她敬她,換來的卻是她認為的理所當然。
甚至,她早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忽然傳來珠串散落的聲音,我回神,看到安言之手裏還留著那串手鏈的繩子。
我下意識呼吸一緊,心裏抽搐般的一疼。
薑禾的神情也愣住了,但是她依舊沒有反駁安言之的行為。
“沒有用的東西,留著做甚。它隻會阻擋你在戰場上出刃的速度。”
安言之語氣微涼,攤開掌心送了她一根極其普通的素簪。
薑禾見此,對我的心徹底硬下來。
她無視了滿地的珠子,甚至起身,將珠子踩在腳下,環上了安言之的脖頸。
“我可以留下嗎?言之。”
我看著撒滿地的珠子,悲涼更甚。
那串珠子,是我當初為了娶她,專門一跪一磕頭,爬上山求來的平安手鏈。
這樣的手鏈,有兩條。我和妻子都日夜戴著。
我驀然想起,那位老者聽聞了我要贈與的人,下意識便頓住。
老者認真問我,可決定了?
那時,我不懂他問的含義。
如今,我才懂得,妻子的虛情假意,根本不值得我如此付出。
隨著安言之的點頭應允,我看見薑禾露出了真心又幸福的笑容,接過了他送的簪子。
那樣的笑容,我隻在娶她時送她金銀財寶時見過。
恐怕現在,習慣了揮霍的她,對那些金銀也早就看不上眼了。
畢竟她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在她眼裏,我早就一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