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一連幾天沒回來。
這還是我們認識以後第一次分開這麼久,不過我已經開始習慣晚上睡不著,白天間歇性補覺的生活。
我其實不太想知道他去了哪裏,奈何唐婉跟個騷擾軟件似的,每天不厭其煩地給我發行程報備。
[哥哥今天帶我去見叔叔阿姨了]
[我心情不好,哥哥買了艘新的遊輪帶我出海,可惜,你暈船吧]
[這個戒指好看嗎?哥哥親手設計的,等了整整一個月,今天他還是單膝跪在地上給我戴上的哦]
[哥哥小腹上的那顆痣真的很性感呢]
唐婉真的很有韌性,每天都在堅持發,哪怕我從沒回過一句。
我也是第一次覺得中文真的很神奇。
就好比“哥哥”兩個字,看得太多之後,我突然覺得不認識它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連怎麼寫都不知道。
後來我就不敢再刷唐婉的消息了。
畢竟是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學會的中文,可不能回爐重造。
我窩在家裏,過了一個星期無人打擾的生活。
本想著等手上這點工作弄完就去找林桉,讓他帶我去看看希望小學的建設成果,沒想到唐婉先挑了事兒。
她組了個局,叫了不少朋友,說要當麵向我賠禮道歉。
我實在太無聊,因為好奇她又想鬧什麼幺蛾子,就答應了。
上樓時,恰好碰上唐婉,不過也可能是她特意在等我。
因為我還沒來得及踏上最後一個台階,她就已經陰森森地開口道:“這是你霸占哥哥的最後一天,可要好好珍惜哦。”
“有病。”
這是我對唐婉最委婉的評價。
“你!”
她氣急,卻硬生生又忍了回去,甚至還擠出了個笑容。
也不知道到底在憋什麼壞招。
包廂已經坐滿了人,大多數都是季予的朋友,他們從前見到我都是叫嫂子的,這次卻全改口叫起了姐。
唐婉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她真的很幼稚。
有外人在,季予也沒再跟我僵持,而是扮演起了好丈夫的角色,主動給我拉座椅,脫外套,放包包,布置餐具。
每做一項,唐婉的臉就黑一分。
“以前怎麼也沒想到,高冷的季哥婚後會變成傳說中的二十四孝好老公,菲菲姐,你可真幸福啊。”
“是啊,咱們季少爺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誰能想到他婚後會變成這樣,這以後當了爸爸,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一過,怕是很難再約出來了。”
提起孩子,季予的臉僵了一瞬。
我特意側過頭,隻見他垂下眸子,淡淡道:“那是以後的事,好了別再開玩笑,趕緊吃飯吧。”
季予這是在心虛。
他不見得有多期待我們的孩子,但讓老婆流產這件事深深傷害到了他敏感的自尊,他不想提,更怕有人知道。
可偏偏旁邊坐了不長眼的唐婉。
她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以後有孩子的話,估計輔導家庭作業這種事,還得哥哥你親自來,畢竟菲菲姐一個外籍人,連中文都沒學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