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疼藥起效的很快,我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夢到了最疼我的奶奶和我的竹馬。
我是早產兒,剛出生不到四斤。
住保溫箱需要很多錢,爸媽交不起。
媽媽眼看著我活不成,丟下我,跟野男人跑了。
爸爸嫌我晦氣,張羅著挖坑埋了我。
是奶奶救下我,她用棉被把我全身包裹住。
放在白色泡沫箱子裏,周圍放滿暖水袋。
奶奶不知燒了多少壺熱水,換了多少個暖水袋。
我餓了奶奶就去討羊奶,我就這樣活了下來。
爸爸怨恨我,叫我小賤人。
奶奶不依,被爸爸打的頭破血流。
我用小小的身軀擋住爸爸大大的巴掌,將奶奶護在身後。
爸爸打的不解氣,拿起鞭子往我身上抽,一鞭緊接著一鞭。
一邊抽一邊罵罵咧咧地拳打腳踢,我剛剛長出的小牙就這樣被他打碎了。
我來不及把它埋在土裏,隻好把它咽進了肚裏。
奶奶心疼到哽咽,抖著佝僂的身子,直罵自己生了個畜生。
我揚起手給奶奶擦淚,使勁擠出一抹微笑:「奶奶沒事就好,我習慣了,不疼的。」
同齡的小朋友手拉著手把我圍住,笑著叫我沒媽的小賤人。
我不明白,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他們對我這麼大惡意。
奶奶為了不讓他們笑話我,給我起了名字。
奶奶拍著我的手背對我說:「寶兒,奶奶希望你像小草一樣頑強,春風吹又生。」
所以,給你起名叫……
「顧懷草,你扮了我的新娘,我長大一定會娶你。」
男孩黑黝黝的眼睛,執拗的看著我。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是除了奶奶對我最好的人。
我被人圍著欺負的時候,他以一敵五,被打的頭破血流。
我被香甜的冰糖葫蘆饞的流口水時,他會把攢了好久的零花錢給我買冰糖葫蘆。
我被人嘲笑過家家沒人願意扮我新郎時,他挺身而出。
我扮她的新娘,他扮我的新郎。
我們對著天地拜了堂,發了誓。
要永永遠遠在一起。
可我十八歲那年,奶奶生了病。
很嚴重,時不時的吐血。
醫生說能治好,但是需要三十萬。
不治的話,撐不過三個月。
奶奶笑著拉著我的手:「寶兒,別擔心。」
「奶奶都身埋半截了,活一天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