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夫的話,蘇染既驚喜又無措。
先前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被青,樓的藥傷了身子,才害得宋懷瑾未得一兒半女。
幾年來,她就是在夢裏都愧疚不安。
如今得知多年求醫問藥終於有了結果,自然是高興。
可一想到宋懷瑾厭棄了她,那嘉陵郡主也不是個好相處的,她心裏又是慌得不行。
她害怕他們不讓她留下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她得護著她孩子的性命。
思及此,蘇染一把拉住大夫的手,懇求道,“大夫,我有身孕一事,還請您為我保密。”
“這......”
見大夫一臉為難,蘇染不再猶豫,取下腰間的玉佩遞過去。
“大夫,我也是有苦衷的,醫者仁心,您就幫一幫我吧。”
大夫猶豫半晌後輕歎一聲接過玉佩,“罷了,那你便隻是偶感風寒,才導致了腹痛。”
“多謝您了。”蘇染鬆了口氣。
但看著玉佩被拿走,她的手指不舍地蜷了蜷。
這是娘親留給她最後的念想,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物件。
如今為了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她不得不將它送人。
她對不起娘親......
接下來幾日,蘇染安心待在院子裏養胎,閉門不出。
但哪怕如此避世,小院的沉寂仍舊被打破了。
“你倒是挺會躲清閑。”
這日一早,寧稚柔突然帶著丫鬟婆子們浩浩蕩蕩的來了。
瞥見蘇染麵前鋪著紙墨,笑得輕蔑,“青,樓出身的賤籍,就喜歡弄這些歡詞糜曲。”
蘇染心一緊,恭敬行禮,“蘇染郡主。”
她跪趴在地上,隻聽見對方冷哼一聲,沒讓她起身,而是圍著她來回走了幾圈,“沒想到,你這身段也能跟本郡主有五分相似,難怪能留在懷瑾身邊五年之久。”
蘇染心下戚戚然,卻不敢說話,又壓低了幾芬身子。
“郡主,青-樓出來的醃臢貨怎能跟您這金鳳凰相提並論,您莫要抬舉她。”
“可不是,誰人不知,您跟宋大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其他什麼阿貓阿狗啊,連您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聽著丫鬟婆子們奉承,寧稚柔這才緩和了神色。
“蘇姑娘怎麼還跪在地上,起來吧。”
蘇染起身,膝蓋印在青石板上許久,已經隱隱作痛。
寧稚柔噙著笑,指了指桌上的藥碗,“蘇姑娘可是病了?”
蘇染心一緊,“多謝郡主關心,隻是感染了點風寒。”
“是嗎?”寧稚柔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蘇染心裏直跳。
蘇染正猶豫要不要再解釋,就聽見寧稚柔冷冷道,“蘇姑娘,你這屋子也太臟了,把本郡主這新鞋都弄臟了。”
四目相對,看清寧稚柔眼神裏毫不遮掩的惡意,蘇染心裏咯噔一下。
她清楚寧稚柔是在故意為難,可她卻不敢反抗。
她怕她稍有不順從,會換來更惡劣的刁難。
她受得住,可她的孩子......
蘇染隻能試探開口,“不如郡主將鞋留下,我洗幹淨了就立刻給您送回去。”
寧稚柔沒說話,隻是瞥了身旁的侍女一眼。
侍女立馬心領神會,“蘇姑娘,這可是禦賜的,誰弄臟弄壞了,可是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