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蕭煥爆發了巨大的爭吵。
“清清,你莫要鬧。自打林汐若入府,我在朝中的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天師所言我不得不信,林汐若不能送走。”
他的眼神直直望向我,其中是我無法分辨的陌生。
“便是林汐若對我下毒令我絕子、害我性命,你也無所謂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眼中看到憐惜。
他軟了語調:
“清清,莫要開玩笑,汐若最是良善,怎會下毒害你。”
“我知她懷有身孕你心中不快,可你也不能平白這般猜忌於她。”
我見他不信,便提出請太醫來驗,卻又被他不耐地打斷:
“夠了,你胡鬧些什麼。定是往日我將你寵壞了,才引你不過是病了幾日,就如此狠毒地橫加猜忌。”
“虧得汐若憐惜你,還親自為你繡了香囊,祈願你快點好起來。”
“你簡直不識好歹!”
他的話如尖細的銀針一針針紮進我心裏。
從前那個滿心滿眼是我的少年郎早已變了。
“你不想送走,究竟是因為天師的預言,還是因為林汐若有孕,你於她有情?”
我的話像一顆火種,引爆了蕭煥心中的火藥。
含了十分力道的巴掌打在我臉上,一絲鮮血從我嘴角溢出。
“夠了,許清思,我在朝中辛苦運作,已經夠累了。”
“我不想再聽你這些滿是妒忌的猜疑。你既容不下她,那你便回江南。”
我心中恍然,蕭煥早已不再隻是我一人的蕭煥。
這京城皇子府邸也早已不再隻是我和他的家。
我撐著虛弱的身軀起身收拾行囊,準備回我自己的家。
蕭煥在一旁望著,麵上帶了絲絲不舍。
林汐若則是在不遠處,一雙好看的眸子裏淚意盈盈。
“都怪我忘了及時吃避子湯,姐姐不喜這個孩子,我......我願意打掉。”
蕭煥聞言,過去疼惜地將她拉進懷裏,低聲安慰:
“你不必自責,她任性慣了。”
“想回江南便讓她回,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回到江南。”
思緒回轉,我嘴角浮上一絲苦澀。
他的話對了,也沒對。
我飄在空中,隨著他來到他們落腳的別院。
一個小童晃著兩條小腿從房中跑出,撲進他懷裏。
林汐若緊跟在後,伸手接過蕭煥的外衣。
“殿下,如何?許姐姐肯隨我們回京嗎?”
“不若明日我親自去向她請罪?”
瞧她的樣子,似是篤定我不會隨他們一同回去了。
蕭煥聞言果然變了麵色:
“不必管她,她慣是會使小性子。”
“一走三年不說,如今還學會夥同別人一起以死之名誆騙孤了。”
他說完又低頭望向懷裏的小童。
仔細查看他哪裏不適,眼神中滿是關切。
我自嘲地笑笑,飄蕩著遠去了。
我與他的家散了,如今他早已有了新的家。
再不走,許是要被這一家三口的溫馨灼燒到靈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