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許久,我處處忍讓,直到院中的石榴樹倒下。
我衝上去阻攔,林汐若在一旁笑得放肆:
“都說了,這棵樹種在此處不吉利,礙我的眼。”
“果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棵破樹也拿著當寶貝。”
她命侍從將我死死製住,讓我眼睜睜看著那棵小樹是如何被砍伐,又是如何倒下。
她潔白的鞋子將果子踐踏、碾碎。
鮮紅的汁水如血液一般飛濺而出。
我拚命掙脫束縛,上去與林汐若廝打在一起,蕭煥趕來憤怒地將我們分開。
“許清思,你想引我注意自己砍倒了小樹,為何要如此傷害汐若?”
他將林汐若護在身後,怒目圓睜,語氣之中滿是警告之意。
近來朝中事務繁忙,我已有許久未見他了。
隻是不想再見會是這番景象。
我心中難過,淚水流了滿麵。
“這是我們從江南小院帶來的唯一物事,承載了我們多少回憶。”
“是林汐若說它不吉利,將它砍了......”
我眼含淚水,向他控訴林汐若的行為,卻被他不耐煩地打斷:
“一棵小樹而已,砍了就砍了,此處不吉利在別處再種便是。”
我麵上滿是淚水,看著林汐若挑釁的神情,更是心中充滿絕望。
從前在江南時,我們無依無靠,日子並不好過。
這棵小樹結出的石榴果是我們困苦生活中僅有的甜蜜。
來京之時,我們分外不舍。
懇請了許久,才將這棵小樹帶了來。
如今,這些過往於他而言竟成了無需在意的事情。
後來,我還是低下了頭向林汐若致歉。
我本以為我會一直忍讓下去,直至後來林汐若有孕。
那時我重病未愈,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
我臥床休養,她摸著尚未隆起的小腹,來我跟前走動:
“姐姐,你以為自己真的隻是染了風寒嗎?”
“實際是我命人在你的補藥裏加了可令人絕子的藥。那藥暗含毒性,姐姐真是福大命大,吃了這麼久竟還沒有吃死。”
說完她又貼近我榻前輕笑:
“姐姐還不知道吧,我已懷有三月的身孕。”
“這是阿煥的第一個孩子,陛下歡喜,要親自為我們賜婚呢。”
“你陪了他許多年又如何,如今成為他正妻的隻會是我。”
我的心如同墜入冰窟,任憑身上蓋了再多的被子,也暖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