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後,禦醫不再遲疑,他無視掉皇後的暗示,一邊磕頭一邊哭得泣不成聲。
“陛下,是皇後娘娘讓微臣那樣說的,臣也是被逼無奈,還請陛下看在臣以往還算盡職盡責的份上,隻處罰微臣一人。”
“你!”
見他把所有臟水都潑到自己身上,皇後恨不得能將其生吞活剝。
“滿口胡言!”
厲聲嗬斥後,她一巴掌重重扇在禦醫臉上,“本宮身為皇後,豈會做那等見不得人之事?說,是何人指使你誣陷本宮,你若實話實說,本宮還可放你家人一條生路!”
想到皇後身後的劉丞相,禦醫反駁的話硬生生梗在了喉嚨裏,半晌都沒有做聲。
皇帝耐心耗盡,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後目不轉睛的盯著禦醫,生怕事情會往對自己不利的方向上發展。
【我怎麼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穆清歡摸著下頜嘟囔了句,就見禦醫哆哆嗦嗦的抬起頭道:“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並無旁人指使,還請陛下明察。”
話落,他往珍妃的方向看了眼,猛地起身一頭撞向了旁邊的柱子。
皇後眼底閃過抹喜色,而後抬手指向珍妃,嗓音尖銳的道:“好你個珍妃,他果然是受你指使,看來那名小太監也是你故意讓本宮發現的了!”
珍妃屬實沒有想到皇後會來如此一手,她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指甲擰得生疼。
刺痛感令她迅速冷靜下來,“皇後娘娘此言何意,難道是覺得今日之事乃是嬪妾自導自演?敢問皇後娘娘是有何證據能證明此事!”
“證據本宮自然是有的。”
皇後冷笑一聲,趙嬤嬤會意的把小太監帶到了人前,“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小太監隱晦的與皇後對視一眼,飛快的跪趴在地上,身體不住的顫抖。
“皇後娘娘饒命,奴才確實是替珍妃娘娘從宮外買了些香料,但除此之外,奴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狗奴才,當著陛下的麵竟然還敢撒謊,來人把他給本宮拖出去狠狠的打,不信他不張嘴!”
皇後話落,兩名太監就架著他往外走,不多時殿門外就傳來棍棒落在皮肉上的噗噗聲。
起初小太監還能高聲大喊冤枉,但隨著十幾棍落下,他的口鼻紛紛湧出鮮血,已是進氣多出氣少。
“奴才願意招認......”
小太監下半身已被打成灘爛肉,太監拖著他進來時,地麵被鮮血染出了條血路。
穆清歡聞到那股子濃鬱的血腥氣,頓覺胃裏一陣翻湧,接連吐了好幾口奶。
【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身臨其境才發現我還是太年輕,這畫麵簡直是既血腥又惡心,嘔......】
皇帝聽見她的心聲,伸手從珍妃懷裏抱過她,仔細的用帕子擦幹淨她嘴角的穢物後,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小肚子輕揉了幾下。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太監喘息了好半晌,才斷斷續續說出句完整的話。
“是珍妃娘娘,擔心皇後娘娘傷害小公主,吩咐奴才購買,催情香並故意讓,皇後娘娘知曉,這是珍妃娘娘賞給奴才的......”
看著他從懷裏摸出來一隻自己以往賞賜給珍妃的金簪,皇帝下意識的看向珍妃,有些不敢置信。
穆清歡見狀,頓時把那點子不舒服拋之腦後,努力舉起小手去拍他的下頜,希望能借此讓對方清醒過來。
【大豬蹄子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和皇後才是一夥的!】
什麼?
皇帝心下一驚,試探性的盯著皇後瞧了片刻,果然見她麵上閃過抹心虛。
當真是個毒婦!
皇帝麵色陡然一沉,冷聲道:“可還有其他證據?”
簡單的一句話令皇後的神經又緊繃起來,眼皮也不受控製的跳動著。
但想了想眼下的情況,她很快便平靜下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珍妃,她就算再怎麼折騰,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
“陛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便是沒有其他證據也足以證明珍妃的罪名,還請您......”
嚴加懲治剛到嘴邊,知訓突然上前,“陛下,有一人能證明我家娘娘的清白。”
“帶上來。”
沒多久,昨日那名小宮女就被推搡著走進了裏室。
她的雙手用繩子捆得結結實實,嘴裏也用塊看不清顏色的破布堵著,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已。
皇後在聽到知訓的話時,就有些手腳發涼,這會兒看清來人的樣貌,更是嚇得差點直接摔倒。
抓心趙嬤嬤的手穩住身形,皇後竭力壓製情緒的起伏,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並無異樣。
“珍妃,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這宮女是你宮裏的人吧,怎麼你是打算讓她替你做偽證?”
“還請皇後娘娘慎言。”
“哼,依本宮看......”
皇後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皇帝冷冷掃了一眼,縱然心有不甘,她也隻得不情不願的閉上嘴,眼神不善瞧著那名宮女,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知訓不著痕跡的挪動了下身子,擋住皇後的視線,隨後把宮女嘴裏的東西扯了出來,“把你昨日交代的,原原本本的說一遍。”
宮女戰戰兢兢的點點頭,毫不遲疑的把皇後的計劃揭了個一幹二淨。
“奴婢和她都是皇後娘娘安插在德蘭苑的......”
“大膽賤奴,你竟然敢汙蔑皇後娘娘!”
趙嬤嬤聽得心驚,生怕她再說出什麼更加不利的話來,抬手就往她的臉上打去,絲毫沒有停手的打斷。
【下手可真狠,這是打算直接把人給打死,好死無對證吧。】
穆清歡正感慨著,皇帝已側目掃了眼張公公。
張公公瞬間了然,帶著兩名侍衛迅速把趙嬤嬤後,一左一右的站在小宮女身側,以防止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饒是如此,小宮女的臉還是已經高高腫起,別說說話了,就是呼吸稍微用力些,就已疼得她齜牙咧嘴。
知訓氣得眼眶都紅了,“娘娘,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珍妃安撫的看了她眼,手卻不自覺的絞緊了手裏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