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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安在一旁聽著心中不是滋味兒,可更多的是詫異,趙玉敏說江廣按月賺錢全都給了李蘭那邊,江廣與她媽倆人好,可卻都是她媽養著江廣,但為啥聽著江文怡這邊說就不太一樣了?
“他不要我和我媽,我也不要他,爺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賺錢,不用他,我給你養老。”
江文怡不以為意,也知江廣名聲在老家已經臭了,更不願意稱他一聲父親,隻覺得可笑,說完這話不顧一旁的秦向安,扶著江滿進屋去。
晚上陳氏費勁想做飯,讓秦向安留下吃飯,無奈之下江文怡隻好大包大攬,找遍了家裏除了酸菜就是土豆,馮村位於北方,到了冬天和開春的時候能吃的也就是這些能留下來的東西,凍白菜、酸白菜、豆角幹、土豆幹、土豆,樣式不多,僅此而已,一年到頭也就這樣吃下來了。
江文怡在鍋裏熱了豬油,等到白花花的豬油在鍋裏化了之後才放了蔥薑蒜,又切了家裏僅剩的一小塊不足掌心大小的五花肉,切成肉末,加入進去了一大把切成絲的豆角幹和土豆幹,燉了一鍋,出鍋的時候一股噴香傳來。
秦向安在一旁看的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至少趙玉敏所說的江文怡好吃懶做什麼都不會,這是假的。
“小周,謝謝你幫我們家弄房頂,快吃飯吧,鄉下沒什麼好東西,你吃個飽就好。”
陳氏與江滿不敢動筷子,為了招待秦向安,把家裏剩下的最後一點大米全都用了,都知道男人食量大,若是他們吃了最後客人卻吃不飽,這不是待客之道。
“爺奶,你們放心吃吧,這裏有我放的糙米,摻著吃不那麼難受,夠咱們四個吃,你們這樣眼巴巴的看著,人家哪裏好意思動筷子啊!”
江文怡心疼祖父母兩人,催促了一聲後把自己做飯時就想到,所以用糙米摻半的米飯給端了上來,給秦向安盛了一大碗之後才敢給爺爺奶奶盛飯,知道村子裏的人重情重義,也懂的回報恩情。
“這糙米哪能給城裏人吃......”
陳氏有些猶豫,看秦向安白白淨淨的,雖然是當兵的但是說話很是講究,猜測出來秦向安是城裏人,頓時覺得拿不出手。
“奶奶,我們在軍中吃的還沒有這個好呢,我要謝謝您招待我。”秦向安忙抿嘴笑了笑,其實軍隊裏吃的不錯,隻是他這個時候哪裏能如此說?
“誰是你奶奶?”
但聽到這稱呼,江文怡頓時不滿了,瞪眼望著秦向安冷聲問道。
“文怡,別這麼沒規矩,咱們這沒那麼的臭講究,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江滿覺得江文怡說錯了話,瞪眼嗬斥了一聲,後又看向秦向安賠笑臉道。
江文怡哪裏不懂爺爺的意思,爺爺奶奶老實人一輩子了,不願意得罪人,怕她說錯話被人記仇。
吃完飯,江文怡拉著秦向安出了家門怒聲問道:“你到底要幹嘛,你要是來幫忙的話,也幫過了,我謝謝你,我家沒那麼多糧食天天招待你。”
“你這個小丫頭幹嘛對我這麼大敵意,我又不是來吃你們家飯的。”
秦向安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望著江文怡不解笑道,想起了什麼頓了頓又道:“別忘了,我還送過你一雙襪子,你還欠我兩塊錢呢!”
“你悔婚,始亂終棄,難道還要我對你笑臉相迎不成,我欠你的我都記得呢,很快就還給你,你快走。”
江文怡鼓著腮幫子,生起氣的樣子也煞是可愛,說話間揮揮手就要趕走秦向安。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是不悔婚,不始亂終棄,你就要對我笑臉相迎了?”
秦向安頓時來了興趣,看江文怡的樣子滿心笑意,這幾次接觸下來,他便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江文怡與自己所聽到的不一樣,此刻所見更為詫異,不由得逗了江文怡一下。
“你......你胡說什麼,你不悔婚,我也不會不明不白的嫁給你的,婚事不是我自己定的,你不要胡說。”
江文怡被說的麵色一紅,漲紅著小臉兒反駁道。
“好了,不逗你了,不過小姑娘,事兒快點辦事,我白天聽你說,你是回來收東西的,走的時候不好拿,我還能在這裏留兩天,你要是加快速度,我走的時候還能捎你一段。”
秦向安也不繼續開玩笑,臨走前交代了江文怡一句,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情,忽然之間變得這麼樂於助人了。
“秦排長,什麼情況啊,今年準備評比啊?”
剛回到部隊,戰友看到秦向安頓時忍不住問道。
不過當然了,這種話在這個年代不算是玩笑,因為在這個年代確實每年都會做評比,他們更在意風骨。
“沒有,剛好碰上了,伸把手幫幫忙,被你說的那麼誇張。”
秦向安別過頭去,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又道:“這周圍哪裏種高粱的地方多?”
“高粱?估計得到陸城去,那邊都是種高粱的,你問這個幹啥?”戰友愣了愣,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臉不解的神色望著秦向安道。
這人不曾做出解釋,翌日一早江文怡整個村子去找人問高粱,可是在馮村沒有人種高粱,有也不過是一兩畝地,而且都是留著自己家用,價格也稍高許多。
秦向安收拾部隊的東西,見江文怡從卡車周遭過去,含笑轉過頭來道:“這個村子裏是沒有高粱的,你要是需要,求求我,我給你想想辦法。”
聞聲江文怡回過頭來,望著秦向安蹙眉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找高粱?”
“你昨天說的時候我恰巧聽到,你就說需不需要我幫忙吧!”
秦向安輕笑不去解釋,昨天江文怡說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他就在旁邊嗎,不過仔細想想也是了,這個小丫頭好像一直對自己充滿敵意。
“需要。”
原本以為江文怡會拒絕,誰知道這人一點都沒拒絕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轉過頭來,頓了頓又道:“你幫我,也算是幫了你自己,隻有讓我想辦法賺到錢,我才能還你錢,所以你這麼做是應該的,而且你始亂終棄,你應該補償我。”
江文怡知道,自己想要想辦法賺錢,就躲不開找人幫忙,秦向安這兩次接觸,她能看的出來他不是個壞人,故意把自己說的很慘,好像是遭秦向安拋棄的糟糠之妻一樣。
“你這個小丫頭,牙尖嘴利,趕緊上車,我帶你去看看。”秦向安忍著笑,催促了一聲,同時啟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