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狂風大作。
我滿腹的心思,閉著眼睛輾轉難眠。
黎墨淵以為我睡熟了,輕輕摩挲著我的臉。
他歎了口氣說:“唉,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放心,等那孩子一生下來,我就把楚柔趕出去,我心裏隻容得下你一個人。”
真的嗎?
如果下一秒他沒有悄悄跑出去,找楚柔幽會,或許我真的會錯信他這番話吧。
透過窺天鏡,我看到他神色匆匆,趕到了楚柔的住處。
一進屋就麵帶怒色:“這時候還急著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楚柔輕輕拉住他的手,軟聲細語:“人家想你了嘛。”
黎墨淵臉色越發難看,厲聲說道:“你靈犀傳音讓我過來,就為了這個?”
靈犀傳音,那是黎墨淵專門為我而做的法術。
他說心底對我有萬千愛意,卻表達不出,但隻要用了這個法術,他心裏想說什麼,我全都能了然。
那原本是獨屬我們彼此的秘術,如今,居然也用到楚柔身上了嗎?
想到他方才所說的,心裏唯我一人,我隻覺得心中無限淒涼。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我跟夫人獨處時打擾我們。”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楚柔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一眨眼,淚珠子就撲簌簌往下掉,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我也不想叨擾你,可這孩子一直鬧騰,我猜著,他可能是想父親了。”
說到孩子,黎墨淵板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絲溫柔的跡象。
他摸著楚柔的臉龐,歎了口氣:“唉,就當是為了孩子,今晚我就陪你一會兒。”
楚柔依偎在他懷裏,不斷撩撥著他。
他象征性地來了幾次欲拒還迎,便徹底沒了招架之力。
“小妖精,身懷有孕還這麼想要嗎?”
說著,他反身把楚柔壓在身下。
看著他們一夜纏綿,我的心底好似被誰掏了一個大洞,疼得我一夜無眠,隻能暗自垂淚。
天色放亮,黎墨淵一臉冷淡推開了懷中美人,起身就要走。
楚柔驚醒,拉住他祈求:“怎麼就要走了?多陪陪我跟寶寶吧。”
黎墨淵背對著他,自顧自收拾著穿戴。
他淡淡說道:“我得趕回去,去給阿霜送上今天的第一束花,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不能食言。”
楚柔立時坐了起來,賭氣道:“那女人就是個病秧子,連個子嗣都不能給你留下,她到底有什麼好?她......”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黎墨淵卡住了脖子。
“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讓你有了錯覺,你以為自己有資格評價阿霜?”
楚柔淚眼婆娑,黎墨淵看她這幅樣子,終是心軟。
他吩咐下人:“去取我新得的寶珠送給她,別讓她哭壞了腹中的孩子。”
不多時,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我知道,是他回來了。
這雙唇,昨夜吻過別的女人。
我沒忍住心底的惡心,慢慢睜開了眼。
“你昨晚,去了何處?”
他眉眼間閃過片刻慌亂,隨即笑說:“昨日夜半忽然有了急事,我去處理事務了。”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一晚上都沒睡好,好辛苦,要夫人親親才能好。”
嗬,確實是一晚沒睡。
他要抱我,我起身躲開。
許是看出了我臉上的怒意,他陪笑道:“夫人可是生我氣了?”
“尊上日理萬機,賤妾怎敢生氣?”
“尊上!急報!”門口傳來守衛的聲音。
黎墨淵急著趕往議事堂,臨走還不忘叮囑我:“夫人別氣,等為夫處理完那些雜事,定會想盡辦法換你一笑。”
換我一笑麼?
也對,這些年,他為了讓我開心,做過太多事。
就連床頭這束花,也不過是我心血來潮時的隨口一句。
“鮮花豔麗,讓人看了心情愉悅,要是我以後每天起床都能看見一束鮮花,那該多好。”
於是從那天開始,隻要他在府中,我每天清晨都能收到他親自采擷的一束花。
我以為這種日子會亙古永久。
可我忘了,鮮花再美,也有凋謝的一天。
凡人常說,花無百日紅,人也不會有千日好。
我是時候跟他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