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霖喉結滾動,放在床邊的雙手微曲。
“那是因為我........我看見你已經去抱曉曉了,而且當時婉清就在擔架底下嚇得僵住了不知道跑,我才去把她拉出來。”
不出所料,他還是詭辯。
“你就為這事生氣嗎?”李澤霖反過來斥責她:“阿瑤,你別小心眼,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今天你當著婉清的麵,陰陽怪氣說那些話,我本來不想提,可你確實很過分了。”
“我跟她清清白白,你別亂往我們身上潑臟水!”
“這些話還是被別人家聽見,你說她孤兒寡母的怎麼受得了那些吃人的閑言碎語。”
清白?
蘇瑤覺得好笑,難道隻有滾到了床上才是不清白嗎?
他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大概就是這麼覺得的吧!
蘇瑤轉身看向他,半張臉匿隱在昏暗的光線中,“李澤霖,我們離婚吧?”
李澤霖怔住,聲音重重沉下:“你說什麼?”
蘇瑤一字一頓重複:“離婚。”
“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就要曉曉。”
李澤霖怒氣衝天:“你最近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說離婚,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提離婚了!”
“我跟你說,你別用離婚威脅我,這世道你一個二婚女人能去哪?去港城找下你小姨嗎?你別異想天開了,港城那是什麼地方誰都能留下的?”
蘇瑤懶得跟他爭辯,轉過身去麻花被單蓋住突突跳的腦袋。
李澤霖有種拳頭落在棉花上失落,蘇瑤竟然沒有繼續跟自己鬧。
他站在靜靜看了會兒,煩躁地退出房間。
晚飯,李澤霖把飯蹲到床頭給她吃,“起來吃點兒,鬧脾氣也不能不吃飯。”
蘇瑤本以為李澤霖又會跟自己冷戰,沒想到他這次那麼快就向自己低了頭。
她暗暗腹誹,大概是心虛?
蘇瑤也沒矯情,起來就吃。
受點兒傷害挺好的,飯都有人端到床頭,還不用幹活。
然而接下來幾天蘇瑤都對李澤霖愛答不理,也不去上班。
婆婆在家罵罵咧咧。
“就那點兒皮外傷,這是要在家躺一個月?”
“啥活都不幹,宮裏的娘娘都沒有你矜貴!”
蘇瑤棉花塞在耳朵裏,啥也聽不見,醒來就坐在床頭打個毛衣。到了飯點李澤霖就讓曉曉端飯進來,累了就睡。
然而眼看日曆上的紅圈圈馬上就到了,蘇瑤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沒離婚,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再跟李澤霖提。
就在當天夜裏李曉軍突然犯病,臉色發青,一直喊肚子疼,哭得撕心裂肺。
李澤霖被白婉清的求救聲吵醒後,衣服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光著個膀子就衝過去,抱起李曉軍去醫院。
婆婆衝進房裏來拽李曉曉,“曉曉也得去,這萬一要做手術,曉曉可以及時救曉軍一命。”
蘇瑤嚇得急忙推開婆婆,把李曉曉護在懷裏。
“你想都別想!”
“曉軍的命就是命,曉曉的命就不是了?”
婆婆瘋了一樣扒拉蘇瑤的衣服頭發。
“曉軍是我們家的長孫,曉曉就一丫頭片子,肯定得以曉軍為主啊!”
“隻是捐一半的肝,又不會要了曉曉的命,你怎麼那麼冷血!”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讓曉曉捐,我就讓澤霖跟你離,把你們母女都趕出去!!”
婆婆年紀不小,力氣卻大得要命,把蘇瑤跟曉曉都拖拽到了門口。
蘇瑤護著曉曉,不好反擊,脖子胳膊都是抓痕。
“媽媽!!”
“放開我媽媽!!”
曉曉哭得撕心裂肺,鄰居們被這陣激烈的叫喊聲驚動,紛紛趕來勸阻。
好不容易,婆婆被幾個人合力拖開。
蘇瑤瞅準時機,迅速將房門反鎖得死死的。
她淚流滿麵,對著門口聲嘶力竭:“張水嬌!你這重男輕女的怪物,你不得善終!!!”
張水嬌的聲音更是響徹天地:“有你這樣的兒媳,真是我們李家倒了八輩子的黴!!”
......
最後張水嬌在鄰居們的勸說下,先去了醫院。
鄰居們散去,李曉曉也在蘇瑤的安撫下漸漸睡著。
蘇瑤洗了把臉看向桌麵上的台曆,還有四天。
李澤霖曾經是她們的依靠,如今也成了傷害他們的劊子手,蘇瑤對他徹底絕望。
天剛來亮,李澤霖跟張水嬌一同回來了。
蘇瑤就坐在門口等著他們。
他們一進來,她就把先前拿回來的離婚協議書扔給李澤霖。
“不是要曉曉給曉軍捐肝嗎?”
“李澤霖,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我就同意捐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