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走後,我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時,我好像看到裴瑾沉著臉大手一揮趕走所有伺候我的人。
他輕輕坐在床前,握住我的手,眼眶猩紅。
“瑤光,你快點好起來吧,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了......”
可我的身子卻如釘死在床上一般,無法動彈。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小縫,他眼神一凜:
“找死!本王不是說了,不能打擾王妃休息嗎?”
接著一個委屈的聲音傳來, “王爺,是我......”
裴瑾噌一下子直起身,快步走過去,隱忍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你來做什麼?”
來人酥酥/軟軟叫了一聲:
“奴婢來伺候王爺,王爺不喜歡嗎?”
片刻後,回答她的隻有衣服的摩擦聲和沉重的喘/息聲。
吱呀。
門被關上了,喘/息聲聽的更加清楚了。
“王爺,外麵冷......我們去榻上做吧?”
我猛然睜開眼睛,偏頭望向屏風後。
屏風倒映著男女糾纏的身影。
外麵突然下起了雪,簌簌地。
寒意從隨手一關的門縫裏透出,而屏風後卻是春/色/旖/旎,香汗淋漓。
求饒聲,低吼聲,哪怕是最微小的動靜也如一隻毒針深深紮入心肺。
我呆呆地望著那兩道糾纏的影子,不知眼淚何時濕透了枕巾。
恍神間,如墮入十八層地獄。
等我再次睜眼時,同心鎖已經用金玉鑲嵌,重新掛在我的脖頸上。
我奮力扯了下來,揚手就要摔。
裴瑾從屏風後快步走出,滑跪在我麵前,話裏帶著哀求。
“不能摔,這是禦賜之物!”
禦賜之物,毀了它,全家都要跟著遭殃,從上到下,哪怕奴仆都無一幸免。
我的心軟了軟。
見狀,他端起藥碗就要喂我。
見我不肯,他從懷中掏出吊墜鄭重的放在我麵前,眼神繾綣又認真:
“瑤光,這是為夫送你的,你還想要什麼,我一定都辦,隻求你能快點好。”
我眼底浮上一絲嘲諷。
我想要和離,他會答應嗎?
一眨眼,淚珠大顆大顆流下來。
他卻伸出食指幫我擦掉,語氣溫柔幾乎能溺死人:
“瑤光,別哭了,先把藥喝了吧,隻要你能好起來,我的命都是你的。”
見我不說話,他又討好的捏了一隻烏梅送到我嘴邊:
“知道你怕苦,所以準備了這些甜蜜餞,你嘗嘗?”
我不打算和自己過不去,喝了藥準備躺下。
可裴瑾卻十分興奮跟我說著明日的生辰宴。
我被他吵的輾轉難眠,偏頭看向他的時候,突然想起成婚當晚那個少年。
同樣青澀的兩人,折騰了一晚,事後他抱著我暢談未來,也如今日這般眉飛色舞。
我閉上眼睛,轉過身,任由他再怎麼說也不想回頭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裴瑾抱起來,由他親手梳妝打扮。
他搬出貴妃榻,隻一眼我就立即叫人抬走。
裴瑾尷尬至極,卻也隻好聽我的,索性今年生日,各家貴眷聽說我身子不好也沒來打擾。
梅園裏搭台唱戲賀壽。
一曲《長生殿》唱罷,天上突然下了雪,裴瑾脫下狐裘仔細給我披上,眼裏都是寵溺。
花旦彩衣紛飛,跪到桌前求賞,隻一眼,我便認出她是櫻櫻。
她雖跪著,但仰起頭目光得意,用隻有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王妃放心,奴婢把王爺伺候的很好。”
“我們賤民不似王妃嬌貴,一夜七次十八種姿勢我都做得,王爺興頭上還賞給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