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出去找工作,一來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二來我從小就想當個自由自在的畫手。
我用自己的工資買來作畫的工具,把雜亂的儲物間收拾出一角作為畫室,殊不知,我連拿起畫筆也是錯的。
每次我坐在畫布前,婆婆總會冷嘲熱諷。
“整天不賺錢,花錢倒是一流。”
“家裏搞這麼亂,不上班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娶了這麼個媳婦真是造了孽了!”
“有時間不琢磨琢磨怎麼疼你男人,就知道畫些有的沒的,能吃還是能穿?”
當初李柯還對我虛與委蛇的時候,我的同事都認識他。而現在,不止一個同事撞到過他跟林墨墨甜甜蜜蜜地逛街吃飯看電影。
我冷聲道:“他倒是知道歸家我才能有機會疼他。”
婆婆來了勁,尖聲叫道:“攏不住自己的男人你還有臉說?整天病歪歪的愁眉苦臉,看著就倒胃口!哪個男人願意看?仗著是我老李家的媳婦兒,成天要吃香的喝辣的......”
這段時間我營養缺乏,加上心情鬱結,恢複得不太好,情緒一激動就容易頭暈。
恰好最近有個感興趣的畫展,我不再理會那個說得吐沫橫飛的胖女人,換了身衣服出門去看,權當散心。
當我徜徉在藝術的海洋中時,便能完全忘了那些煩心事,所以我對李柯這一堆爛事也有些鴕鳥心態,以為我躲進畫裏便能遠離紛擾。
有幅畫我尤其喜歡,足足看了不下一個小時。
“你很喜歡這幅畫?”
旁邊有人問我,我點點頭,衝身邊的人笑了笑。
“我也很喜歡,這畫有旺盛的生命力。”
看完展到家,天已經黑了。
我以為下午那段已經過去了,顯然我低估了婆婆的續航能力,推開門,她的責罵便排山倒海一般劈頭蓋臉而來。
“死哪兒去了!天黑了都不知道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