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的小孩子們炸了鍋,可是很快就有學生跑過來扶著我,還有的跑去辦公室叫人,更有機靈的,拿起我的手機打了10。
我捂著小腹,倒抽著冷氣,打電話給李柯,第一次沒有接,第二次響鈴快要停的時候,他才懶洋洋地接了。
我說我肚子疼,流血了,他打了個哈欠:“那你自己上醫院看看唄,我這兒正跟X院長吃飯走不開呀。”
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我已經疼得直不起身來,他已經一幹而脆地掛了我的電話。
掛機前,一個女孩兒的嬌笑聲,還有一聲甜膩膩的“哥~”,像蛇信子一樣鑽入了我的耳朵。
我愣住了,我記得那個聲音,那是林墨墨!
我看著團團圍住我的孩子們,一個個麵色緊張,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一口一個“白老師”的叫著,幾個小姑娘甚至掉了眼淚。
我安慰著他們,心裏感激著他們的赤子之心。
可是我的丈夫,我最親近的人,怎麼還不如這些孩子?
那天之後,我在家休養,李柯照常上班,照常出門應酬。
他從不關心我恢複得怎麼樣,回來了就睡,睡醒了就明裏暗裏責怪我懷了孕都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孩子居然沒保住。
婆婆從鄉下鎮上來了,一個滿身肥肉的老太太。
她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覺得我上班會耽誤她抱孫子,也不跟我商量,就去幫我辭了工作。
我的老板不放心,打電話問我,我歎了口氣,想著既然是老人的意願,那先忍讓一步好了。
有一天我讓李柯幫我帶點牛奶回來,婆婆冷冰冰地嘲諷:“喝再多奶有什麼用,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我看向李柯,他的發型是精心收拾過的,身上還噴了淡淡的古龍香水,剛剛照了起碼五分鐘鏡子。
我指望他能幫我說兩句,可是他忙著出門,頭也不回:“我又不是外賣小哥,晚上還有應酬,哪得空?”
我幹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無措,回到臥室還聽到婆婆在客廳的挖苦:“咱農村人喝水生的娃都精壯得很,有的人啊,沒幾個錢還作,還要喝牛奶!”
後來我含著淚讓超市外送送來一箱牛奶,剛拿出一盒,婆婆便攔過來:“哎呦,這一盒盒冷得跟冰似的怎麼能喝?”
她從我手上奪走牛奶,我以為她是去替我隔水溫一溫。
哪知道轉頭那整箱奶就都找不到了,而垃圾桶裏卻陸陸續續出現過好幾個空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