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坐在餐桌上一邊拿著報紙,一邊笑著問。
江拂雲抬眸:「交給我設計?」
「嗯,是有嵐說你審美好,想要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後天上午完成,下午婚禮。」
江拂雲扯了扯唇,心裏有些淡淡的倦。
這個女人總是沒完沒了,想盡辦法地惡心她。
就在她蹙眉沉思時,程有嵐的聲音傳來:
「我和你小叔商量過了,我們的婚禮與其交給別人,哪有自家侄女放心?」
「你小叔這個願望,江拂雲,你會滿足吧。」
她刻意加重後一句,生怕江拂雲聽不出她的陰陽怪氣。
可江拂雲並不想攬事,尤其是這兩個人的事情。
「我沒有時間,且經驗不足,你交給別人吧。」
程有嵐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帶著點刻意做出的委屈,紅著眼:
「你還在為書房的事情生氣?都是我的錯,那我現在向你賠罪。」
她二話不說,揚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
清脆的耳光聲,在靜寂的大廳回響,把宋行呈和沈若梅夫婦也看愣了。
此時程有嵐白皙的臉上高高腫起,還要再打第二下時,被宋行周一把抱住。
「不用這麼道歉!錯不在你!」
沈若梅看氣氛緊張,也幫著說話:「拂雲不是生氣,主要那是他生父的遺物,她心裏難過還沒緩過來。」
程有嵐一聽,當即不顧阻攔,猛地直直下跪,委屈巴巴道:
「是我不好,毀了拂雲生父的遺物,都怪我們,夫妻生活太頻繁了。」
宋行周的臉上浮起一絲玩味:「說了不怪你,咱們也是想為大哥添個小侄子。」
他嘴裏說著話,眼神卻一直落在江拂雲身上,神色不明。
宋行呈一聽這話,笑得合不攏嘴,忙招呼眾人吃早飯岔開話題。
「後天,無論你接了什麼方案都給我推掉,就當是還了我照顧你三年的情分。」
江拂雲猛地抬眸,視線牢牢定在宋行周身上,腦海裏飛速轉著,後天下午的飛機,時間也來得及,主要是她怕媽媽在宋家難做。
她嘴唇動了動,好半晌,才露出隱約的微笑「好。」
宋行周的費解的眼神牢牢鎖著江拂雲,他隱隱覺得這人最近有些變化,可具體又說不上來。
早飯後她來到後院的陽光花房,敲出一行字:
「以後的花材用我給的農莊,不走宋家。」
消息發出後,她深吐出一口氣,像是將心間所有的濁氣全部排出。
下一秒,她將花房裏所有的花草連根拔起,玫瑰,芍藥,海棠,通通都不要了。
連同這三年來和宋行周所有的糾纏和廝磨,全部銷毀。
「拂雲,你在做什麼?」
「這些都是你最珍惜的花種,你為什麼全毀了?」
原來這男人知道,可上一次程有嵐在玫瑰花田裏大肆破壞時,他卻像沒看見一樣。
事後還怪她,像個刺蝟,斤斤計較。
江拂雲背著陽光,麵色晦暗不明,視線掠過男人臉上的驚慌,輕答了句:
「它們壞了,不要了。」
連同你和你的謊言,也一起扔了。
宋行周深深看了江拂雲一眼,沒有質疑,沒有問話,隻是笑不見底。
他一直跟著江拂雲進了房間,才關緊門上半身壓著她,嗓子不耐地問:
「你又發什麼瘋?為什麼拔了那些花種?」
「你這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就為了報複我讓你做婚禮的花藝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