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不會使用手機,我們曾約定每半個月回一次鄉。
我給傅寒聲打電話,接連打了幾個,他都未接。
他從未有過這種時候,即便是重要會議,也不會不接我的電話。
於是我有些忐忑,擔心傅寒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就這樣惴惴不安到後半夜,客廳傳來聲響,他回來了。
我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奔向他。
傅寒聲身上有些淡淡的酒味,他從來不喝酒的,因為我不喜歡這個味道,有些刺鼻。
“發生什麼事了?電話也不接,這麼晚才回來?”我盯著傅寒聲,擔憂道。
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目光落在我腳上,連忙將我抱起,口吻裏帶著輕輕的苛責:“怎麼又不穿鞋?著涼了怎麼辦?”
傅寒聲把我放在沙發上,我則重複了剛才的話。
他看不出什麼端倪,點了點我的鼻尖,略帶歉意說:“公司有些事,忙了一天,不是故意不理你。”
我懸著的心放下些,繼而問道:“那你明天陪我去看爺爺吧,術後都過去這麼久,不然爺爺該擔心我了。”
這一次,出乎意外地,傅寒聲第一次拒絕了我。
“不好意思馥錦,這兩天可能不行。”
從他的話裏,我聽出了另外一種意思。
以往這種事,傅寒聲都會安排妥當,我下意識覺得不對勁,追問:“為什麼?”
傅寒聲似乎不會撒謊,又似乎懶得刻意掩藏,想都沒想直接說:“公司有事。”
這看起來就像一個被臨時拿來當理由的借口。
我向來心思敏感,眼見傅寒聲這樣,一股不安的預感在我心底萌芽。
他接著就去浴室了,在裏麵待了很久。
傅寒聲的手機落在桌子上,屏幕突然亮起,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瞧。
上麵是傅寒聲私人助理發來的短信。
“傅總,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等你來。”
我看了眼時間,淩晨快兩點,這個時候公司會有什麼事?
於是我想解鎖傅寒聲的手機,密碼卻輸錯了。
他改了密碼,以往都是我的生日。
這樣的變化落在我心裏,宛若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
傅寒聲洗完出來,如往常一樣將我抱回床上,輕輕摟在懷裏。
“忙了一天,好累。”
“馥錦,我愛你。”
傅寒聲的下巴擱在我頸間,從鼻腔裏擠出幾個字,低聲呢喃。
我剛想說些什麼,身後已經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大約是自己想多了。
我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傅寒聲這麼愛我,不會有事瞞著我。
可我很快就被打臉了。
那天之後,傅寒聲總是消失。
他一消失,我就聯係不上他,又總是在午夜回來,還是一樣的借口。
在連續這樣的第五天,我終於無法忍受,和傅寒聲鬧了一場。
他還是像從前一樣,不對我動怒,耐心哄著。
“馥錦,我答應你,忙完這一陣子,我一定好好陪你。”
“忙完這一陣子,我們結婚,好不好?”
傅寒聲溫柔地捧起我的臉,滾燙的吻落在我唇間。
而結婚這樣的話,就像是某種獎賞,隔三岔五被拿出來一次。
可這樣的傅寒聲,我又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無法再鬧下去。
或許,是他的公司真有什麼事呢,我這樣安慰自己。
畢竟,和傅寒聲在一起這幾年,我們如膠似漆,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地方要刻意瞞著我。
“那我想看看你的手機。”
我抬眸,眨巴著眼睛,說完這句話,傅寒聲二話沒說就把手機扔給我了。
此時,他的手機密碼又變成了我的生日。
這令我不禁懷疑那晚,是不是自己輸錯了。
我不想敗壞自己在傅寒聲心裏的形象,於是嘟囔著把手機還給他:“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
傅寒聲露出一抹笑,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
後來,我想著既然傅寒聲這麼忙,那我就自己去看爺爺。
我提了許多吃食與補品,抵達村子,卻找不見爺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