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出房門，我回頭看了一下。

江夢孤零零的躺在窗外的霞光裏，莫名的孤寂。

......

南南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她抱著素素大聲的叫著媽媽，還吵著讓我和素素結婚。

素素紅著臉偷看我，我喝了一口酒，沒承認也沒拒絕。

南南跑過去放了一首歌，然後把我推到素素麵前，大喊著跳舞。

素素抬起頭，眼裏閃爍著點點期待，殷紅的唇微張，像隻膽怯的小鹿。

我隻覺胸口像燃了一把火。

四年了，我從來沒有親近任何一個女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照顧江夢。

我也不過三十歲而己，卻白白的蹉跎了四年的歲月。

我抬起手，慢慢的環住她的腰，掌下的皮膚柔軟溫熱，是與江夢那幹瘦的身體不同的觸感。

我閉上眼，想象著我擁抱的是江夢，我用力嗅著女人發間的清香，我完全沉醉在其中，慢慢的，江夢的臉也從我的腦海裏散去了。

這天晚上，素素沒有回家，而是和南南睡在了一起。

她穿著江夢的睡衣，站在門前，羞澀又可愛：“顧哥，晚安。”

我的心砰的跳了幾下，對她笑笑：“晚安。”

我感覺胸口像燒著一團火，壓不下的燥意，我想去樓下喝杯酒。

這團火卻在經過江夢房間時瞬間被澆滅了。

我盯著那扇黑漆色的房門，仿佛它是一個會吃人的野獸，隻稍加停頓，就快步走開。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客廳，發現桌上己經擺好了飯菜。

素素正拉著南南在做遊戲。

那一秒，我仿佛又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我讓他們也一起來吃飯，素素坐在我身邊，時不時的給我夾菜，南南也吃了很多，還一直叫著媽媽我還要吃。

家裏很久沒有女主人了，連我們爺倆的衣服都被洗好擺的整整齊齊。

吃完了飯，我準備上樓工作。

素素察覺，笑著對我說：“顧哥你去忙吧，家裏有我呢。”

我心裏一陣激蕩：“素素，謝謝你。”

素素隻低笑不語。

重新找一個稱職的阿姨很難，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在聽說要照顧的是植物人都推說不接受。

我暗暗歎氣，如果找不到人，我就要把工作挪到家裏，而且還有南南要照顧。

不知為何，我突然就想到了素素。

想到南南讓我和素素結婚，想到女人羞澀的眉眼，想到她紅著臉站在門口，對我說晚安的樣子。

我強迫自己壓下這個念頭，走出書房透透氣。

卻突然聽到拐角處，素素帶著哭腔的壓抑的聲線：“媽，我不想相親。”

“不相？你的那些表弟表妹全都結了就你一個光棍，晚上你爺爺的生日宴你讓我怎麼下得來台？”

“媽，你就別逼我了！”

“我看是你想逼死我這個媽！你多大了啊？你......”

我突然搶過手機：“阿姨，素素逗你的，今晚我和素素一起回去，您看好嗎？”

那一秒，素素捂住嘴，眼底閃過淚意。

我陪林素素回了家，我自我介紹是素素的男朋友，素素的家人對我都很滿意，她的爺爺還人我塞了一個紅包。

晚上回去時，我把她送到樓下，分別時，她踮起腳在我的臉上親一下才飛快跑開。

我以為我會對江夢愧疚，可我心裏卻是一秒的心動，我太寂寞了，我急著想找一個人分擔我的委屈和痛苦。

可是等我回到家，我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去了江夢的房間。

我跪在她的床邊，抬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扇。

我向她懺悔，向她道歉。

房間裏除了我的哭聲一片死寂。

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我們去了北方，我們的車子困在大雪中，汽油見底，手機沒電。

她不停的搓著我的手：“懷遠，別怕，還有我呢，隻有死亡才能分開我們。”

我深深的埋下頭，聲音痛苦：“阿夢，我好像愛上別人了......”

有什麼響了一下，我抬起頭，月光下，女人的頰邊仿佛有水漬一閃而過。

我正待細看，卻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