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是各種意義上的女神。
她聰明好學,成績總是年級第一。
她還會鋼琴古箏吉它,甚至是跳舞辯論演講,她熱愛生活又喜歡小動物,像一株永遠向陽的向日葵。
相比之下,她漂亮的外表都不值得一提了。
很多人愛慕她,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我從高中一直追到大學,又從大學追到她工作。
也許是我的毅力,也許是我的體貼,她終於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一年後,我們結婚了,又一年後,南南出生了。
南南生下是早產,在保溫箱裏呆了三個月被抱出來,江夢心疼她,不顧自己月子後酸疼的腰,成宿的抱著他哄。
南南六個月的時候,我工作的公司倒閉,我失業了。
我不敢讓她看出端倪,仍就每天準時出去上班,實則在找工作。
我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細心如她還是察覺了。
有一天,她把一張存折壓在我的掌心。
“去闖吧,男人的青春就該扔在失敗的路上,別怕,我就遠是你的靠山。”
我上前抱住她,不知該拿出何等的深情才能回報她。
南南九個月的時候,她把他交給父母便陪我出來創業了。
因為月子沒有休息好,那半年,她經常腰疼。
她陪我和客戶喝酒,一起睡在異鄉的地下室裏,她把暖寶寶一片片的貼在自己的後背上,麵對我時卻是笑著搓手:“原來北方的雪這麼美啊。”
在她麵前我總是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我恨自己不能給她好的生活,如果不是我把她扯到身邊,她原該有更好的未來的。
可她總是搖頭:“懷遠,人生的路長著呢,他們隻不過比我先走了幾步,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南南一周歲的前一周,我們預訂了一套親子寫真,想等手頭的事情做完就回去看看它。
可我們終究沒有等到。
江夢開車去給客戶送貨的途中出了車禍,她開的車在光可鑒人的馬路上失控了,車子摔下了橋垛,等送到醫院時她己經深度昏迷。
盡管用盡了各種方法,求了無數的名醫,她還是深深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四年。
雙方父母年紀都大了,我隻能先放下手上的工作把她接回家,親自照顧。
我一直以為她會醒的,我每天在網上尋找著植物人清醒的案例來鼓勵自己,每天放歌給她聽,晚上就睡在她身邊和她講從前的日子。
寒來暑往。
一年,一年,又一年。
她沒醒。
我卻麻木了。
我開始害怕她也許永遠就這樣睡下去。
有一次,南南躲在我身後,問我:“爸爸,你看,她像不像你給我買的娃娃?”
第一次,我竟也產生這樣的錯覺,也許她現在己經和一個物品,一個擺件沒什麼區別了。
她,還是人嗎?
......
突如其來的聲響將我驚醒。
林素素提著一個飯盒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顧哥,你還沒吃飯吧。”
我表情征征,專注地看著她。
她向我笑了笑:“我問了南南,她說你在樓上,我就猜你可能在照顧阿夢沒時間做飯,我做了點紅燒排骨,還有南南喜歡吃的白灼雞。你先休息一下吧。”
那一秒,她的身影和江夢重合了。
我慢慢的直起身,哭過的眸子有些酸脹:“素素,江夢還會醒嗎?”
她被我盯的有些羞澀,耳朵微微發紅,她猶豫了一下,避開我的問題:“顧哥,你要照顧好你自己。”
相處了這麼久,我第一次發現她竟然這麼美,作為江夢的閨蜜,她的優秀一直被江夢所掩蓋住了。
我喉嚨發幹,不禁吞咽了一下。
顧夢垂下頭,露出一截纖長雪白的脖頸,她身上的香水味好好聞,引得我不由的湊上前想再聞一聞。
“爸爸!”
南南踢踢踏踏的跑進來,像隻小鳥一樣撲進我懷裏。
“素素媽媽做的白灼雞好好吃,我們一起下樓吃飯吧!”
林素素想去捂她的嘴,我卻第一次擋住了她,在南南期待的目光中,我拉住他的手:“好,我們下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