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林暮青曾經因為夏淩薇受過重傷,身體變得脆弱,這次一摔竟然讓手肘錯位了。
夏淩薇怒火中燒,“你怎麼這麼歹毒?”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回想起當年,我要跟她分手,她一身是傷,冒著傾盆大雨來找我,差點被車撞,是林暮青在緊要關頭推開了她,救了她一命。
可是,林暮青也因此受了重傷,再也不能繼續他鐘愛的籃球項目。
我迎著夏淩薇的目光,眼裏滿是痛苦。
“我怎麼就歹毒了?夏淩薇,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裏帶著堅定:“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和薑曉悠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腹部傳來一陣陣抽痛,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
夏淩薇漆黑如夜的眼眸緊緊盯著我,過了許久,她笑了,但那笑容裏滿是苦澀和嘲諷。
“你以為我還像當年一樣,那麼好騙嗎?她薑曉悠是什麼人?你不跟她睡,她會無緣無故給你錢?”
在她心裏,薑家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施舍別人。
我痛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拚命地吸了一口氣,心裏明白,夏淩薇已經不會相信我的任何辯解了。
我無奈地苦笑一聲,扯了扯嘴角:“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我試圖推開夏淩薇的手,想要起身。
然而,夏淩薇卻俯身在我耳邊,聲音冷冽如冰:“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對林暮青不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腹部如同被千萬根針同時紮入,痛得我猛地蜷縮起身子。
“裝什麼!”夏淩薇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我還沒怎麼著你呢。”
“疼。”我劇烈地發抖,聲音微弱而顫抖,“我肚子疼得厲害。”
止痛藥,我需要止痛藥。我滿腦子都是止痛藥,於是拚盡全力推開。
夏淩薇猝不及防,踉蹌著向後退去,她的腿不偏不倚撞上了床頭櫃,發出一聲悶響。
我的動作太過劇烈,床頭櫃上的藥瓶和兩張紙紛紛墜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夏淩薇的目光被地上的紙張吸引,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伸手想要撿。
我心裏一緊,想要阻止她,但夏淩薇的動作更快,她已經搶先一步撿起了那些紙。
那些醫用術語對她來說可能如同天書,但“食道癌晚期”這五個字,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眼神變得複雜,像是在審視一個陌生人,而我,就像一條被抽幹了水分的魚,無力地躺在床上,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夏淩薇彎腰撿起藥瓶,輕輕旋轉,瓶身上的標簽像是命運的判決書,映入她的眼簾。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用力將檢查單和藥瓶扔在床上,聲音冷得像是冬日裏的寒風:“陸川,你真是個天才!偽造這些,以為我會同情你嗎?”
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臉上滿是冷漠:“你不是林暮青,就算你真病倒了,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諷之情溢於言表:“你以為學林暮青那樣,就能博得我的同情?可笑,你也不照照鏡子!”
“禍害遺千年,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得癌症?別開玩笑了!”夏淩薇的聲音裏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說完,她沒有回頭,決絕地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我無力地伸出手,摸索著夏淩薇扔在床上的藥瓶,沒有猶豫,直接吞下了一顆止痛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腹部的疼痛終於開始退卻,但心中的痛卻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
我凝視著天花板,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苦笑。
可是笑著笑著,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滑落在枕頭上,隨後又不自覺地蜷縮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