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不如公開吧。”
他的眉頭瞬間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你不是最討厭八卦記者關注你的生活嗎?”
當我再次提出想要結束隱婚時,他慌了。
我心裏苦笑。
算了算,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對他提要求了。
果然如我所料,他依舊還是不願意。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每一次向他提要求時的場景曆曆在目。
第一次:
我隻想在春夏香水的主理人名單上加上自己的名字。
哪怕隻是個小小的輔助研香員也好。
可他卻紅著眼眶,聲音哽咽地對我說:
“夏夏,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我不能承受再次失敗。”
看著他每晚焦慮得輾轉反側的樣子。
我心軟了。
於是,春夏成了他一個人的專屬香型。
第二次:
是我想帶他回家見見我的父母。
他卻說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見父母就意味著催生。
“而且我也沒要求你去見我父母啊。”
他是這樣對我說的。
所以五年來,我們除了領證,擁有合法夫妻關係外。
都沒有見過彼此的父母。
所以他對我的家庭一無所知。
但我卻清楚知道他出身於沒落的豪門。
後來聽他和他兄弟嘮叨時,我才知道。
不帶我回家見他父母的原因,不是因為什麼擔心催生。
隻不過是他父母,看不上我是一個小小研香員罷了。
沒有婚禮,沒有宴席。
有的隻有一束花、一枚戒指,和一頓火鍋。
那也是我們結婚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起吃重口味的食物。
畢竟調香師的工作,時刻需要我們保持味覺和嗅覺的敏銳。
為此,因為我獨特的體香。
結婚沒多久後我們就過上了分房睡的生活。
第三次:
是在第三年的結婚紀念日當天。
我想和他再去當初的火鍋店,吃一頓火鍋。
沒想到他卻嗬斥我,沒有調香師應有的職業操守。
可幾天之後,我卻聽到那個女調香師說:
“昨天我剛入職,周總就請我吃了我最喜歡的螺螄粉。”
我還記得她炫耀時的語氣,輕飄飄的,像在宣示主權。
可惜我當時沉迷調香,沒太當回事。
現在回想起來,心口卻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那個在我麵前連蒜都不敢沾的男人。
居然帶她去吃了臭氣熏天的螺螄粉。
再想到今天兩人親密相擁的畫麵。
原來事事早有預料。
愛一個人的時候,連她的缺點都能變成可愛。
而不愛的時候,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我盯著手裏的戒指,突然覺得好可笑。
看了看此時正沉迷於手機信息的周宇。
我想了一下,跟他說最近想休息一下。
他連頭都沒抬,隨意地說了句好。
甚至連一個正眼都不願給我。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看到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生動起來。
“公司出了點事情,我得馬上過去處理。”
他站起身來,動作迅速地整理著衣服。
看他一副興奮不已神情,還有那急不可耐的動作。
我隱約猜想到他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他連平日最愛的香水都忘記補噴,就這樣急匆匆地往外走。
“等等。”
我突然叫住了他。
他回頭看我,眼神裏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從架子上拿出那瓶他最愛用的香水,輕輕放在桌上。
“你身上的香水味,幾乎都散了。”
他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謝謝。”
我看著他拿起香水,隨意地在手腕上噴了兩下。
這款香水還是我專門為他調製的。
可現在,他連噴香水都變得敷衍。
我打開手機,調出了那個女調香師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條動態是10分鐘前發的:
今天公司沒什麼事,想去嘗嘗新開的法餐廳。
我苦笑著關掉手機,原來他連謊都懶得編得像樣一點。
從前他說要忙工作,我從來不會有所懷疑。
可今天我看了春桃的朋友圈,才發現原來他倆早就不清不楚。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得室內一片明亮。
我從中汲取到不少溫暖,冰冷的雙手也漸漸回溫。
這麼多年的糾纏,也該是時候畫上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