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仿佛對我的鬆口感到詫異。
“夏夏,你當初不是說永不公開那款香嗎?”
“沒什麼,我今天想通了。”
掛斷電話後,我坐在客廳裏,聽著時鐘滴答作響。
直到10點剛過,才看見周宇神色歡愉地推開家門。
他在看見我的一瞬間,定在原地,隨後表情微微一愣。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到家。”
對啊,平常這個時間段,我應該還泡在實驗室裏。
我看著他此刻滿臉春色的樣子。
下唇的腫脹好像在對我挑釁一般。
在眾人眼中,他是無人不曉的調香師。
而我卻是寂寂無聞的小小研香員。
所以這些年來,很多新來的員工總是自薦枕席。
希望能獲取他的一絲關注。
可誰知道,那一款令他馳名天下的“春夏”。
其中70%的配比,都是我一個人調配出來的。
這款香水,甚至還是以我的名字命名。
在大眾眼裏,隻知道他是春夏的主理人。
他們隻知道香水‘春夏’,卻不知道調香師春夏。
公司裏的人都知道,實驗室裏的一切話語權都屬於我。
可今天開始,我不想再管這些虛無縹緲的了。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小心翼翼地問:
“夏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沒什麼,隻不過是想告訴你,那款新香,我搞砸了。”
我神情淡漠地看著他,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來。
我想看出些什麼呢?
是他的愧疚?歉意?還是不甘?
可惜的是,我隻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來不耐。
然後他好像放下了心頭大石一樣。
我知道,白天門外那遭肯定讓他受到驚嚇。
他以為我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急不可耐地來試探我。
慶幸的是,在他眼裏。
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這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一直把我當作一棵有利可圖的搖錢樹而已。
“沒事,總有一天能研究出來的。”
“說不定,明天就有人將新香放在我桌上呢。”
他聳了聳肩,若無其事地對我說。
放在從前,他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我。
而是不屈不撓地讓我回去繼續工作。
直到我研究出來他滿意的作品為止。
因為新品一出,他又可以繼續維持他那可笑的名聲。
隻不過現在新的搖錢樹出來了,我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周宇,為什麼我們不能用春夏繼續研發呢?”
“春夏的係列香,夠滿足我們大半輩子了。”
“那種小眾的桃香,到底又有什麼好?”
他卻雲淡風輕地對著我說。
“你懂什麼,一款香聞久了,多膩啊。”
“桃香前調勾人,足以讓所有人流連忘返。”
在說這話的同時,他像是回憶起那個女調香師。
滿臉盡是意猶未盡的神色。
所以,這就是你出軌的原因嗎。
我也成了香水那樣。
待久了,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