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鸞被嚇得麵色慘白,將自己受傷的左手舉了舉,嬌弱的說到。
“帝君,是我不好,我不該問小螢這麼晚要去幹什麼。”
“我原本想著,我也算是她的姐姐,看到她半夜出去,該關心幾句的,是我多嘴,小螢是你的愛徒,也是這裏的女主人。”
祝螢不明白,人怎麼這麼能顛倒黑白,她何時問過這些話了?
“她撒謊!是她先打我的!還說…還說我......”
祝螢說到一半突然不吭聲了,她不敢說出雲鸞罵她的那些話,怕臟了扶光的耳朵。
她在扶光眼裏已經是個肮臟之人了,不想再更臟。
但她是扶光養大的,從來沒撒過謊,她相信帝君一定會查清楚的。
“小螢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才是外人。”
雲鸞故作堅強的扯了扯嘴角。
“是我沒弄清自己的身份,明日我就搬走。”
扶光又將劍往前推進了幾分,失望的看著祝螢。
“我何時教過你滿嘴謊言了?雲鸞的心地最是和善,不止一次勸我不要與你置氣,你就這麼回報她的?”
“若誰說謊,就讓天雷把誰霹個灰飛煙滅!”
祝螢抹去嘴角血跡,眼裏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九條火紅色狐尾豎起直指天際。
“我以命起誓,雲鸞你可敢應?”
“夠了!”
沒等雲鸞說話,扶光就冷聲回應。
“你賤命一條,憑什麼跟雲鸞比。”
祝螢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原來她是賤命一條嗎?她這百年雖被扶光捧在手心,但終究還是高看自己了。
“向雲鸞道歉!”
祝螢梗著脖子,不願意低頭。
她沒有主動惹是生非,她沒錯。
“這百年來是我對你太過寬容了,你既不服我的管教,我隻得按律斬取你心頭血為雲鸞賠罪。”
祝螢不可置信的向後退了幾步,隻覺得心口有萬斤巨石壓著。
雲鸞受了皮外傷,竟然要用她的心頭血填。
祝螢生來奇怪,每修煉出一滴心頭血艱難異常且雷劫盛勢格外浩大,要不是有扶光護陣,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知道這對她有多重要的,可今天為了別人,竟然要斬。
法隨心動,祝螢還沒反應過來,一滴赤金色自她眉心逼出,她瞬間疼的化為原型。
而扶光急著給雲鸞療傷,一瓶止血藥都沒留給她。
祝螢不知道在地上暈了多久,醒來時天已微亮,她渾渾噩噩的爬回了後山,在狐狸洞蓋著薄薄一床破被子瑟瑟發抖,分不清是天冷還是心冷。
突然肚子裏的孩子狠狠踢了她一腳,或許也是被凍到了。
她頓時淚流滿麵。
“阿啟,對不起,是阿娘的錯,不該強行把你帶來這世上。”
啟通棄,是祝螢為腹中孩子起的名字,他是父君棄了的孩子,又是阿娘苦苦祈求來的孩子。
祝螢不敢想象,若是扶光知道了她懷上孩子,玷汙了他純潔的血脈,會有什麼後果。
一個不被父君期待的孩子,在這九重天上,又該怎麼存活?
祝螢想好了。
九月初九,扶光成親當天。
她會帶著孩子安安靜靜離開,不礙任何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