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下葬後,我又馬不停蹄的回到公司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
公司一團亂麻,自從顧辭病了我開始掌權後以後,股東們沒少明裏暗裏給我使絆子。
我不如他出色,做不到事事完美,麵麵俱到,前兩年沒少被抓住小辮子,損失了不少錢。
好在後來我夜以繼日的工作,不放一絲權給他們,經過三年的努力,也算是挽回了不少。
這家公司是顧辭的心血,我不會讓它落到別人手裏,不然以後顧辭好了,我沒法和他交代。
在一堆文件上簽下字又開了個會後,已經是中午了。
我看了眼時間,推掉助理送來的餐盒,再次給顧辭打了電話約他來公司見麵,聊聊離婚的事。
他來的倒快,開門時我聽到了助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抬起頭,正撞進林雨薇帶笑的眸中。
她和顧辭手牽著手,親密無間,遞過來的眼神有幾分得意。
我移開視線低頭簽字,然後讓助理拿著文件出去。
顧辭貼心的先給林雨薇拉開凳子,隨後自己才坐下。
我從抽屜裏掏出新的離婚協議遞給他,淡淡開口:
“你也不用拿那一萬塊羞辱我,我淨身出戶,你簽了吧。”
他根本看都沒看離婚協議,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打轉,
“以前逼著你離婚你不離,現在反而三番兩次提起,非要跟我作對?”
“我做錯了事,你還獎勵我,這是什麼道理?”
他說話的時候,林雨薇抬手勾了勾鬢角的發,露出手上那條閃閃發光的鑽石手鏈,看的我眼睛一陣刺痛,連帶著疼到心尖上。
那是顧辭用公司盈利的第一筆錢給我買的。
所有的飾品裏,我最喜歡戴手鏈了。
當時他親手給我係上,說以後還會給我買更多更好看更貴重的。
後來他確實做到了,我的首飾盒裏放滿了各式各樣貴重的的手鏈,每天換著戴都不重樣,這條也就不那麼顯眼了。
但我把它鎖在保險櫃裏,隔段時間就拿出來看看。
不是最貴重,卻最珍重。
再後來顧辭生病,從我這裏套出保險櫃的密碼,把它偷走了送給林雨薇。
那天我哭著問他為什麼非要這條。
他微涼的指尖拭掉我眼角的淚水,眼中卻帶著近乎殘忍的笑:
“你這麼重視它,它當然就是最好的,我要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雨薇。”
因為忘掉了我,所以他對我不讓他去找林雨薇這件事非常介懷。
一開始還有些顧忌,畢竟我是他領了證的老婆。
後來見我無條件的縱容他,就變得越發肆無忌憚了,把傷害我當成了樂趣,看見我的眼淚就會莫名的開心。
他喜歡在我麵前叫林雨薇姐姐,沒事的時候就換著花樣給她做飯,崩自己一身油也不在乎。
為了阻止他偷偷跑出去找林雨薇,我曾經把他鎖在家裏,沒收他的手機和錢。
可等我晚上回家的時候,就會發現他早就打碎玻璃逃走了。
再等我找了他一晚上終於在林雨薇那裏找到他時,他毫不在乎的告訴我:
“你的懲罰一點都沒意思,再關我小心我報警。”
我忍無可忍的一個巴掌將他的臉扇歪,又換來他舔著腮幫滿不在乎的呲笑一聲,和林雨薇得意的嘲諷:
“他為了找我徒步走了二十公裏,腳都磨破了,你關的住他的人,難道能關的住他的心嗎?”
自然是關不住的。
在二十歲的顧辭心裏,林雨薇還沒有出軌甩了他,他深愛林雨薇。
但我不信邪,固執的霸占著他,死活不讓他去見心愛之人。
這也就導致了他越來越恨我,對我更加惡劣,更間接害死了婆婆。
其實一切都怪我,是我太執拗了。
所以現在我全都不要了。
我把離婚協議往前推了推,不容拒絕的開口:
“不用陰陽怪氣,簽了吧,簽了以後法律上我們就是陌生人,你想做什麼都不用跟我說。”
顧辭雙手撐著辦公桌,定定的望著我,唇邊始終帶著那抹挑釁的笑意:
“就不簽,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著,他抄過那張離婚協議,三兩下撕了個粉碎,小孩子一般晃了晃腦袋:
“不是喜歡動手嗎,打我啊!”
他三十五了,但因為外貌出眾保養的又好,看起來真的像二十來歲的小年輕。
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少年獨有的頑劣。
我垂了垂眼,隨後又從抽屜裏拿出一摞離婚協議推給他。
看著他笑容僵住,眉心緩緩皺起,我冷冷道:
“想撕就撕吧,這個婚我一定要離。”
我話音落下,顧辭的眸中閃過一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痛色。
片刻他低頭,刷刷刷賭氣一般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
“何皎皎,你別後悔,我不吃冷靜期裏反悔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