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秦墨深家裏的時候,他的身上幾乎已經濕透了。
反倒是我,除了肩膀和褲子有點濕外,沒有任何影響。
“你先坐會兒,我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秦墨深自然的換了鞋子,我下意識看向他。
卻看見他那因打濕而微微露出腹肌形狀的上衣。
莫名有些臉紅。
我急忙挪開了視線,胡亂點了點頭,秦墨深倒是沒有任何尷尬的模樣。
聽著裏麵的水聲,我坐在沙發上,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裏。
嫁給陳裕後,我便沒有了自己的交友圈子,那些上層的富太太們對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別人家裏了。
電視機裏放著新聞,我卻一點都看不進去。
直到聽見了陳裕的名字。
陳裕帶著他的新女伴參加了一場商業競拍,幾千萬的禮物說買就買。
新聞裏說,這是陳裕的新歡。
我看著電視裏陳裕的臉,他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是在我麵前從未出現過的神情。
我皺了皺眉,拿起遙控板就想換台。
“你為什麼喜歡陳裕?”
秦墨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愣了愣,腦海中浮現出了第一次看見陳裕時的場景。
在我十三四歲的時候,父親因為遭遇了殺豬盤,家中的資產在一夜之間全部清零。
我和姐姐被爸媽送去了陳裕的家中。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陳裕,他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看上去就像是造物者最精心製作的產品。
陳裕笑著和我問好,聲音輕柔。
在我不長的人生裏,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樣好看的人。
那從未因別人跳動的心臟,在此刻砰然跳動。
但很顯然,陳裕對姐姐更加感興趣。
我雖然有些難過,卻也開心。
因為,那是我的姐姐,那是我覺得,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聰明善良溫柔,無論是誰喜歡上她,在我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好景不長,姐姐在二十歲那年生了重病,短短一年的時間便奄奄一息。
我印象裏最深刻的,是姐姐在生命的最後躺在病床上,死死握著我的手。
她說,她的阿瑜這樣可憐,要是她都走了,又有誰會保護我呢?
我哭著求了各路神佛,求他們救救姐姐,可沒有用,姐姐還是死了。
而那段時間,陳裕恰好在國外參加一個比賽。
等他回來的時候,姐姐已經隻剩下了一捧骨灰。
陳裕發了瘋,他紅著眼睛質問我們為什麼不救救姐姐。
無論是捐骨髓也好,捐血也好,以陳家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捐獻者。
他也怨恨我。
恨我作為姐姐的妹妹,卻沒有救下她。
直到他的父母解釋,我和姐姐的匹配並不成功。
陳裕終於接受了姐姐離開的現實。
那時我和他之間最後的和諧時光。
我們像是受傷的動物,蜷縮在角落裏,互相舔舐著傷口。
可當陳鈺得知,姐姐死後,我成為了他的未婚妻時,他看向我的眼神便完全變了。
也許在陳裕看來,我是為了嫁給他,才眼睜睜看著姐姐去死的。
可他卻不想想,和姐姐相比,他又算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