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白牆,比教堂聽到過更多虔誠的禱告。
許清黎在搶救室門口無助地徘徊,祈禱媽媽平安無事。
上天保佑,她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接受媽媽離開自己的噩耗。
當搶救室門上的燈熄滅時,醫生滿臉疲憊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
許母死在了手術台上,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給許清黎留下。
許清黎無助地睜大雙眼,看著麵前醫生的雙唇一張一合,可她一個字也聽不懂一樣。
她不明白,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媽媽,突然就沒了呼吸。
醫生不是明明說了,她的病情有好轉,隻要積極治療,或許會有康複的好消息。
可媽媽,為什麼要自殺啊!
原本就因為酒精過敏而身形不穩的許清黎,這下甚至連站立都沒有力氣了。
她癱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撕心裂肺。
“媽媽,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
許清黎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念想也沒了,她找不到半點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正好此時,沈懷延的電話突然響起。
許清黎想也沒想就按了掛斷。
可沈懷延卻不放棄,好像奪命般繼續打著。
直到許清黎終於接通了電話。
“許清黎,你到底在哪兒!”
聽著沈懷延急切的聲音,許清黎心裏卻隻有恨。
如果不是沈懷延在媽媽麵前說那些話刺激到了她,她的媽媽根本不會死!
她沉默著,可沈懷延還是聽到了她沉重的呼吸和啜泣聲。
“哭了?好了,逼你喝那麼多酒是我不對,我沒想到你會真的喝下去,我給管家打了電話,說你沒回家,你聽話,喝了酒在外麵不安全,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派人去接你。”
這是他們結婚後,沈懷延罕見的溫柔。
其實,從許清黎喝下了三杯酒後,他就開始有些後悔了。
他沒想到許清黎那麼強,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還非要喝。
等許清黎走後,他立馬聯係了管家,跟他說等夫人回家後要告訴他一聲。
可直到現在,還沒有等來消息。
沈懷延現在也有些煩躁。
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因為許清黎而擔心,更不理解現在因為怕她酒後衝動而輕聲細語哄她的樣子。
明明他心裏還在怪她的。
怪她在大學的時候,嫌他沒錢拋棄了自己。
哪怕他放下所有的尊嚴和顧慮,站在雨裏一整夜求她和好,許清黎也不肯出來見自己一麵。
所以三年前,沈懷延才會逼她嫁給自己。
不就是為了錢嗎?他現在有的是。
“不用了。”許清黎聲音帶著嘶啞,冷漠地回應著沈懷延。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錢不夠?我一會兒再給你轉......”
“我說不用了,以後都不用了!沈懷延,為什麼你沒有死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許清黎發泄般衝沈懷延喊完就掛斷了電話。
就在她準備關機時,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突然跳到了零點。
緊接著,響起了郵件的提示音。
是匿名人設置的定時郵件,在三天後的現在準時發送了過來。
許清黎顫抖著點開那封郵件,下載了裏麵的附件。
醫院的信號有些不好,她等了足足三分鐘。
等待期間,她幾乎是度秒如年。
可就在附件下載成功自動打開後,許清黎瞬間睜大了雙眼。
她死死地捂著嘴,眼淚無聲砸下。
因為那份文檔裏的每一個字都在證明,當年在許父的資金鏈正好斷裂時,背地裏收集證據舉報他的,就是沈懷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