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汶開門進來,身上風雪重,他不停搓手哈氣,笑著看我。
“修暖氣的人說是還要一會兒才能過來,我說我老婆身體虛弱等不了啊,他們說已經是快馬加鞭了。”
“早知道我多看天氣預報,不知道威海會突然暴雪,害你受苦了。”
我淡淡笑著:“沒事,哪裏有那麼嬌弱。”
他立馬搖頭,三兩步走到我麵前,扶著我坐下來。
兩隻手暖和後握上我的,冰涼的掌心瞬間熱了起來。
又怕我身上冷,脫下來自己的毛絨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你不能受涼了,我會自責到無法原諒自己。”
“我真的不冷。”
“你最喜歡口是心非,沒事,反正我永遠都會照顧好你的。”
他說完,把我緊緊抱在懷裏,生怕我被寒氣侵染。
我想他之所以對我這麼好,大概是因為兩個月前我們的孩子沒了,所以他要照顧我脆弱的情緒。
他摟緊我的力度越大,我的內心卻覺得愈發冰冷。
他的情人正在醫院裏翹首以盼等他,他們的孩子即將出世。
而他依然可以在我這裏演出來一副愛我至深的模樣。
陸以汶真不愧是做什麼事情都會成功的人。
我冷不丁問一句:“你還記得許韻禾嗎?”
他身體僵直了一瞬,退開,一臉真誠地望著我的眼睛:“怎麼想起來問她?當初你說讓我辭退她,再也沒有聯係過了。”
他的眼裏沒有一絲撒謊的痕跡,坦蕩得令人咋舌。
看著看著,麵前的他跟十多歲時的他一樣卻又不一樣。
那時候的他跑遍所有藥店也要給我找來一盒藥膏,如今他滿嘴謊言,是為了保護他背後的女人和孩子。
我麵色正常:“隨便問問,不提了。”
他如釋重負。
工人過來修暖氣時,他的手機響個不停。
我猜是許韻禾在催他去醫院。
很好奇他會用什麼借口跟我提離開的事。
他走進了廚房說要給我做晚餐,出來時手腕上全是血。
“用菜刀時不小心手滑割到手了,這裏沒有醫藥箱,我得去醫院。”
我靜靜地看著鮮血咕咕流淌在地上,態度冷漠得有些反常。
片刻後,我給他披上了外套:“你快去處理吧,醫院太遠,外麵太冷了,我就不去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不陪同,陸以汶表情有點呆滯。
畢竟以前他打個噴嚏我都要提心吊膽很多天,如今的淡漠讓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別擔心,我處理好馬上就回來,說好陪你看電影的。”
我點點頭,送他出了門。
不到半小時,許韻禾發來陸以汶在病房裏喂她吃東西的照片。
【他說辛苦我了,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內心已經波瀾不驚。
曾經我以為他選擇來威海,是因為結婚時我許願到威海看雪後來太忙沒實現。
事實上,是因為許韻禾在這邊養胎,隨後也要在這邊生產。
既滿足了我的願望,又陪伴了許韻禾,陸以汶做得一手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