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暖和起來,我卻徹夜未眠。
陸以汶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他給我發了很多條消息和照片,聲稱自己在包紮,護士說有一種藥膏沒有了,得等到第二天才能給他用上,所以回不來。
一個接一個謊言信手拈來,我沒有拆穿。
淩晨七點多,他打車到了樓下。
我在窗邊看著,他仔細聞了聞身上味道。
或許怕進門被我聞到衣服上的香水味,他把衣服脫下來放進了自己車裏。
冰天雪地裏,他身著單薄內搭,四處檢查確保不會露餡,才開門進來。
我事先準備好厚外套,一進門給他穿上。
他眼神不自在:“外套弄臟了,還好有你心疼我。”
我淡然一笑:“以汶,今天一天時間我們都在一起好不好?”
他笑著把我擁進懷裏,語氣溫柔如水:“無論多少天的日子都是你的,你說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早上8:5,我們一起做早餐。
自從公司的事業一點點變好後,我跟他忙得腳不沾地。
不吃早餐是常態,咖啡用來續命,晚餐大多在酒局上,沒吃幾口菜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幾乎沒有能有一起做早餐的時刻。
在我的提議下,我們做西紅柿雞蛋麵。
他有點驚訝:“要不要換一個,這個都吃膩了。”
我搖頭:“就當懷念過去了。”
他雙眼放空,似乎也回想到我們住地下室出租屋那時候。
剛到上海那時候,我們的出租房月租700,一張床擠兩個人。
我已經找到飯店服務員的工作,每天需要五點起床上班。
他送外賣時間晚,依舊每天四點多起來給我做一碗西紅柿雞蛋麵。
後來我才知道,他自己吃的麵從來都不加雞蛋。
思緒回籠,他感慨道:“阿茹,我們都熬過來了。”
“是啊,現在我們想吃什麼都可以,該有的都有。”
隨後,兩碗麵出鍋,他還是固執地把自己那碗裏麵的雞蛋全部夾到我碗裏。
即使拚命忍耐,眼淚還是不爭氣般簌簌落下來。
他手忙腳亂地替我擦拭眼淚,輕聲哄我:“別哭了,以後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
“孩子我們也還會再有,等到那時,我把公司放權,我們一家幾口周遊世界,多好啊。”
他以為我在哭我們的苦盡甘來。
殊不知我感觸的原因是為什麼當初那麼愛我的他如今爛得徹底?
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