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哥哥出奇忙碌,忙著置辦婚禮。
鹿凡羽出院就小住在玉粟別院,意大利的設計師親自上門定做婚紗,寶格麗的珠寶成套送進門供她選擇。
傅母喜笑顏開,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見著鐵樹開花。
他們坐在沙發上,熱絡比對,沐梔仿若被所有人遺忘了般,她遠觀著,酸溜溜的不好受。
“梔梔啊,你得空去取一下成衣,拿上車鑰匙。”
傅母終於想起她來,卻是要她跑腿。
婚紗定做好,需要從設計師的工作室拿回來。
沐梔默默做事,來回奔波,客廳裏的熱鬧散去,空無一人。
婚紗很沉,裝在一米多長的防塵袋裏。
沐梔將它放在沙發上,透過防塵袋能看到裙擺冒出的紗邊。
心思微動,她再次將婚紗提起來,對著鏡子比照,婚紗比她身高長一點。
雖然沒窺見全貌,但沐梔不禁遐想,如果穿上這套婚紗的是自己,站在哥哥身邊,交換婚戒的話,會是怎樣的場麵。
可她沒有機會,也沒有這種命。
“啪——”
猝不及防的一耳光落下,手裏的婚紗被奪走。
鹿凡羽嫌棄的拂了拂防塵袋,似乎被沐梔沾碰過的地方染上了瘟疫,“野種,你真讓人惡心。”
沐梔臉頰火辣辣的疼,滿是不服氣,“你有完沒完?我是孤兒沒錯,但不是你養大的!我是喜歡哥哥, 喜歡有什麼錯?”
親爹親媽不詳,然而她也是傅家嬌養的孩子,道歉已經是她做出最大的讓步,鹿凡羽欺人太甚。
沐梔越想越氣,“媽媽和哥哥要知道你這副偽善的麵孔,絕對會把你掃地出門!”
鹿凡羽正欲反唇相譏,餘光瞥著從樓上緩步而下的身影,衝沐梔淺淺一笑,“你不會看到那一天。”
旋即,她款款近到沐梔跟前,親昵地拉起沐梔的手,“聽說你拉小提琴很棒,要不然,婚禮的時候,就由你伴奏,也算是給傅家臉上增光。”
“別碰我。”
沐梔反手甩開,不出意料的,下一秒便傳來傅君塵低醇的輕喝,“梔梔。”
隻是喊她的名字,警告的味道不言而喻。
沐梔捂著臉,連狀告的欲望都蕩然無存。
哥哥不會相信,他即將迎娶的新娘,才是那個善妒的人!
生著悶氣,她故意踩踏得很大聲上樓,從傅君塵身邊而過,那鼓起的腮幫子,跟炸毛的河豚無異。
傅君塵鐵著臉,鹿凡羽迎上去,挽著他臂彎,“小孩子是這樣,等她再長大些就好了。”
沐梔聽在耳朵裏,一口淤氣在胸膛裏揮之不去。
她定在拐角,偷瞄著樓下,傅媽媽從外回來,傭人在後,抱著雙喜窗花和禮簿。
“好多年沒個喜事,人情往來都亂七八糟的,上次宴請,還是梔梔的升學禮。”
鹿凡羽不留痕跡地往二樓瞟了眼,“伯母,福利院那麼多孩子,為什麼選了梔梔啊?”
傅媽媽看了眼淡漠的傅君塵,笑出了聲,“還不是這臭小子,小時候養了隻貓去跑丟了。他哭著吵著要個妹妹,我們去福利院,梔梔那雙眼睛跟玻璃蛋子似的,和去世的小貓特別像。”
沐梔聽在耳朵裏,神經驟然緊繃。
她被領養回來,居然還有這麼一層淵源。
傅母的打趣的話還在繼續,“那會兒梔梔回家,君塵手把手喂飯喂水,教梔梔說話,跟養寵物差不多。”
猝然,沐梔心弦‘嘭’地一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