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往事,她確實像哥哥養的寵物,忙起來就忘,想起來又寵愛有加。
沐梔蹣跚回房,對鏡凝視著自己的雙眸。
雙眼皮很明顯,睫毛長而密,黑森森的眸子泛著點琥珀的光澤,確實,跟小貓有些相似。
“哥哥。”
她抬手觸碰著鏡中的自己,鼻尖泛了紅。
該感激哥哥跑掉的那隻貓,還是感激他們選中了自己?
是她自作多情,將哥哥的寵愛誤以為是喜歡,是她僭越了。
婚禮伴奏的事,她應承下來。
玉粟別院,無論黑夜白晝,都能聽到一首婚禮進行曲的調子。
四月的中旬,婚禮如期舉行。
鳳陽本地的瀑布酒店外,寬闊的場地布滿鮮花,氤氳浮沉,恍若仙境。
沐梔一大早就接到傅媽媽打來的視頻,半老徐娘在如真似幻的背景裏,穿著旗袍笑得合不攏嘴,“梔梔啊,你讓我取的手機,我取上了,你抓緊過來,大家夥都等著你呢......”
沐梔破天荒的精心打扮。
黑發挽起在後腦勺,佩戴珍珠發卡,清瘦嬌小的她著上絲質的雪白長裙,大而明的眼裏糅進了星辰。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十指, 烙滿了斑駁的細碎傷痕。
那是她無休止拉琴留下的,也算是最後送給哥哥最誠摯的心意。
深吸一口氣,沐梔背上了她的小提琴。
走出玉粟別院,長街兩側新柳搖曳。
她在等待著司機來接,等了好半天也沒見人,隻好沿著路往前走。
眼皮子太重了,腰酸肩痛......
冷不丁的,鼻息間流淌下兩道暖流。
沐梔隨意用手背擦去,卻赫然見手背上全是血。
她愣住了, 血如泉湧,根本止不住,順著下巴滴落,染紅了她的小白裙。
茫然的看去前方,光影交疊, 景物模糊。
她想起前段時間醫生打給她的電話,追問她究竟什麼時候入院,她回答說再等幾天,至少要等到哥哥的婚禮......
瀑布酒店外,男人西裝筆挺,接連幾通電話都沒打通。
他劍眉蹙起,臉色陰沉。
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湧動,他深度懷疑,梔梔那強脾氣,是臨陣逃脫了。
“傅君塵先生,請問你願意娶鹿凡羽小姐為妻嗎?”
雖然沐梔缺席,但婚禮還是按章程舉行。
眾賓客拭目以待,而在醫院的急診室,女孩的長裙已辨不清原本的顏色......
醫護人員忙成一團,“病人心跳驟停,準備除顫。”
“兩千焦耳,一次,兩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