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梔記得哥哥對她說:人在世,不畏強權,挺直腰杆,哥哥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可是,如今哥哥卻威脅她,逼著她壓斷脊梁骨。
她懷疑這是一場幻覺,她的哥哥,怎麼能完完全全屬於別人了?
“還辦手續嗎?”麵試官噤若寒蟬地詢問。
沐梔看哥哥薄唇翕張,似乎下一秒就要拍板定案,她慌了,“我去道歉還不行嗎?我去,哥哥不要趕我走。”
說完這句,她眼淚撲簌而下。
似瓷娃娃的小丫頭,珠光熒白的小臉滿是濕潤。
傅君塵心尖生疼,無奈的揉了揉她腦袋,“好了,知道錯,你還是我的乖妹妹。”
她沒錯。
這跟屈打成招有什麼區別?
因傅君塵有個重要會議,她隻得單刀赴會到醫院。
沐梔在傅媽媽的建議下,提上了名貴護膚品,昂貴的包,
推開病房的門,鹿凡羽斜躺在病床上,沐浴在陽光裏,身邊的造型師,正在給她修眉。
見到沐梔,鹿凡羽早有所料般平靜,擺了擺手遣散了其他人,“你還真願意來,真是難為你了。”
沐梔不願看她小人得誌的神氣樣,手提袋隨意往床邊一扔,“對不起,這下滿意了吧?”
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可她剛準備走,鹿凡羽對著化妝鏡,指腹抹過修好的眉型譏誚道,“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敷衍誰呢?”
“你想怎麼樣!”沐梔怒不可遏,扭頭恨恨地瞪著鹿凡羽。
鹿凡羽輕蔑的用鼻孔看她,“你跪下來,磕三個頭,我就跟阿塵說你認識到錯誤了,不然......”
“你還要不要臉!”她留白的尾音,結合前車之鑒,沐梔幾乎想象到,鹿凡羽又要怎樣顛倒黑白。
“不要臉?”鹿凡羽放下鏡子,斜睨沐梔,“有些野種,枉顧人倫,喜歡自己的哥哥,誰不要臉?”
沐梔呼吸驟停,“你知道?”
鹿凡羽不緊不慢地捋著自己披在胸口的黑發,戲謔地勾唇,“你給阿塵寄去的明信片,每一張都用隱形墨水寫了‘山有木兮木有枝’的字樣,幼稚又可笑。”
沐梔掩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其實鹿凡羽早就窺探到了?
所以她才會剛回國,就迫不及待地給她設下一個個圈套?
沐梔後背涼颼颼的,鹿凡羽癟了癟嘴,魅惑的麵容露出幾許善解人意,“要不要我給傅阿姨瞧瞧,看看他們養了二十年的白眼狼,就是個活脫脫的偷家賊!”
聽到這句話,沐梔瞬覺寒意傳遍了四肢百骸。
她的愛意,似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
不敢想象,傅媽媽要是知曉,該有多失望。
沐梔軟了膝蓋窩,雙膝及地,哥哥所說的骨氣,寸寸碎,寸寸裂。
她咬著舌根,頭顱碰在地上,口腔裏滿是血腥味。
跪拜,磕頭。
沐梔抬眼,黑白透亮的雙眸寫滿了恨意,“你會後悔的,我保證!”
她在換上副卡,定位追蹤後,已經找到了舊手機。
來醫院的路上,送去售後修理了。
這屈辱,她忍了。
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必須讓鹿凡羽還回來!
鹿凡羽滿不在意,欣賞沐梔的狼狽,“少逞口舌了,不願意出國,我跟阿塵結婚後會搬出玉粟別院, 有個覬覦哥哥的野種蟄伏在身邊,阿塵也會覺得倒胃口吧?”
他們,要結婚了?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