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知道的，沒事，有我在呢。”

楚朗耐心地安慰著委屈的白明月。

才不是！是她先和外婆說我的壞話！是她推的我外婆！沈亦可想替外婆辯解，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看著女人惺惺作態的模樣，她眼睛通紅，雙拳緊握，恨不得下一秒就撕了她的嘴。

病房裏，外婆靜靜地躺在床上，滿是皺紋的臉看起來蒼老又虛弱。

顯示器上心電圖緩慢地波動讓沈亦可的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看著頭發花白的老人，她眼睛酸澀，想起了二人曾經相依為命的時光。

她從小爸媽沒了，是外婆靠著田間那一畝三分地將她拉扯大，供她讀書，讓她看見了不一樣的世界。

她從前膽怯懦弱，被人欺負罵野孩子時也是外婆佝僂著身子擋在她麵前。

從前外婆護著她，可她如今卻不能護著外婆。

她的內心頓時生出一股挫敗感，心臟也仿佛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比得知楚朗不愛自己還要疼。

外婆你醒醒啊！你最愛的囡囡在這呢，你醒醒啊！睜眼看看我啊！

沈亦可緊緊地盯著外婆。

或許她的祈禱真的有用。

下一秒，她看見外婆的手指動了一下。

沈亦可欣喜，又繼續在心裏呼喊。

就在外婆抬眼緩緩睜開眼睛時。

一道囂張跋扈的女聲響起。

白明月臉上做戲的淚珠還沒擦掉。

看向床上剛蘇醒的老人時就又變了臉色。

“沒想到，你的命和你孫女命一樣硬啊！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孫女也在這家醫院呢！”

“不過她沒你幸運，她現在是個植物人，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死掉了。”

“到時候你們說不定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但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先下去等著她啊！”

白明月冷笑一聲開口，看向外婆的眼裏充滿不屑。

她殘酷地向外婆揭露這個事實。

而她每說一句，床上的外婆就激動一瞬。

她瞪大眼睛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白明月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可以！外婆有心臟病！要是這麼下去她會死的。

沈亦可慌了，想要捂住白明月的嘴，卻隻能看見她穿過自己透明的身體。

“你突然提出留下來是猜出我和阿朗的關係了吧，沒錯，我們兩個在一起了。你孫女是楚朗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怎麼樣，不被愛的就是第三者。”

“不隻是我，許多網友都盼著她趕緊死呢！”

白明月越說越厲害，幹脆直接掏出了手機。

她將手機舉到外婆麵前，告訴她，有無數個網友都在詛咒沈亦可趕緊死掉。

見狀，外婆像被人掐住了喉嚨頓時喘不上氣來。

沈亦可害怕地渾身顫抖，無助地圍著外婆轉了一圈又一圈。

外婆！她是騙你的!你看，我不是在這裏嗎？

“係統！我求求你，救救我外婆吧！”

沈亦可帶著哭腔向係統求救，卻被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好意思宿主，係統也無能為力。”

伴隨著冷漠機械音一起響起的，還有一旁顯示器突然發出的長聲音。

看到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沈亦可猛然回過頭，才發現外婆已經合上了眼。

她眼眶通紅，心沉落到穀底。

不敢相信那個一直疼愛自己的外婆就這麼離去了。

頓時不安，驚恐，害怕，愧疚各種情感湧上心頭。

我錯了外婆，我不應該為了那個男人和你分開，我後悔了，你回來好不好！

沈亦可崩潰地撲到外婆懷裏。

她希望外婆可以同很久之前一樣，將她摟在懷裏耐心地安慰她。

可過了很久，她都沒有再等來那聲囡囡。

外婆被宣布死亡。

看著外婆被蓋上白布。

沈亦可隻覺心痛不已，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了她。

麵對這一切，罪魁禍首的白明月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隻說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楚朗歎了口氣，吩咐手下人給外婆準備葬禮，沒有再責備她。

“反正沈亦可現在是植物人，也照顧不了外婆，外婆這樣，對她也算是解脫。”

沈亦可沒想到楚朗會說出這樣的話，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起來。看向麵前冷漠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憤恨。

明明之前，在他事業還沒有起色的時候。

外婆也曾鼓勵過他，也曾幫助過他。

如可今外婆突然離開了，他不但不尋找原因，還為白明月辯解。

“係統，我現在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