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念點點頭:“吃住都在醫院,很方便。”
沈霖修圍著她的腰看了一圈:“看起來生活得不錯,人都胖了一圈。”
溫念的心臟激靈了一下。
她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腰圍確實結實了一圈。
“那天我回去拿東西,看到家裏似乎——”
“你是想問,她為什麼還沒搬進去?”
沈霖修打斷溫念的話。
溫念點點頭。
她已經從沈家搬出來快一個月了,聽說沈霖修那之後就一直在國外出差。
上周溫念發現自己忘了幾樣東西,於是又回去了一趟。
看到家裏隻有花姨一個人,陸晴之前送過去的幾個箱子,也沒有拆開。
“你應該知道陸晴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會給人第二次羞辱她的機會。”
沈霖修冷聲道。
溫念鬆開攥緊的袖子,明白了。
離婚手續沒有辦完,陸晴就不算名正言順地進家門。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來梁奶奶這堵我的?”
溫念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翻開備忘錄給他看:“我寫了日期提醒,後天,冷靜期到日子了。我們一起去把證辦了。”
沈霖修愣了一下,心頭莫名滋出一股不爽。
她竟然真的就這樣一天天數著日子,等著盼著跟他分開。
“你倒是很會時間管理。”
他諷刺她。
溫念笑了笑:“我一向很有計劃性和規律性。”
要不是擁有這麼強大的自律和堅定,她也考不上醫學院。
沈霖修:“哦,那你處心積慮嫁給我三年多,最後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之前預判過麼?”
溫念歪了下頭:“嗯......分了手,沈總還這樣糾纏不休的樣子,倒是沒有預見到。”
沈霖修臉色一沉:“我糾纏不休?溫念,你不是在說夢話吧。”
溫念:“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告訴梁奶奶,我們已經離婚的事實?”
沈霖修想了一下,抬起頭。
他說,因為如果告訴了梁奶奶,就等於告訴她,爺爺已經過世了。
溫念心頭咯噔了一下,有種莫可名狀的情緒呼之欲出。
她轉過臉看著沈霖修的側顏,熟悉的輪廓一如年少時的一瞥驚豔。
他眼裏分明還有柔軟,卻再也不會叫她念念。
“沈霖修。”
太陽快要落山了,心理學上有種現象叫黃昏孤獨症,從小失去父母的溫念,得了這種病好多年。
當整座城市的光線趨於黯淡,再環顧空蕩的四周。
唯有自己孤身一人,胸口便湧起一股巨大的、莫名的,而又難以言說的悵然若失感。
溫念以為,離開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後,自己會逐漸治愈這種病症。
“我能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最後?
沈霖修嗤笑一聲:“我們隻是離婚了,又不是永別了。什麼叫最後?”
溫念很認真地揚起眼睛。
“爺爺不在了,我們也離婚了。所以有句話,我這些年一直沒能找機會問出口,今天,你能認真回答我麼?”
如果,隻是如果。
一開始就沒有陸晴的出現,或者說,她沒有聽從爺爺的安排嫁給沈霖修......
“你是不是,至少不會那麼厭惡我?”
那麼至少,你年少時所有的溫柔,都是曾經真實給予過我的?
“溫念。”
沈霖修低吟一聲:“你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麼過來,不讓你把爺爺去世的消息告訴梁奶奶麼?”
突如急轉的話題,讓溫念怔愣當場。
她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一通急促的電話響起。
是醫院急診科主任打來的。
“小溫你人在哪?”
溫念:“主任,我......我今天休白班啊。”
主任:“星藝體育館彩排舞台發生嚴重的坍塌事故,傷亡人數巨大!所有人全部取消休假,回來待命!你先報下位置!”
溫念:“我......我這邊在彙南區......”
主任:“彙南區回來醫院要走南北高架,這個時間太堵了。這樣,你不要回醫院,你直接去現場,小杜小何他們帶了七輛救護車,現場還有消防隊和其他救援人員。你過去支援。”
溫念:“明白!”
放下電話,溫念轉向沈霖修:“沈霖修,我有急事要去現場救援。你開車了麼?能不能送我過去一下,在晨光路上的星藝體院館。那邊發生了坍塌事故!”
“你說什麼!”
兩手緊緊掐住溫念的肩膀,沈霖修失控大吼:“你再說一遍!在哪?”
星藝體育館......
今天晚上,陸晴和她的樂隊正在那邊彩排下周即將召開的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