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原因是舞台上的燈光機械臂突然斷裂,砸中了後麵搭建的鋼架。
進而引起了電線短路,引發明火。
整個現場,一片狼藉。
溫念趕到後,先找到同事彙合。
“現場情況怎麼樣?”
同事甲:“演員歌手加上工作人員,一共有三十幾位,現在已經救出來二十多個,三個重傷,其餘不同程度輕傷,名單還在進一步核實。”
同事乙:“今天隻是個彩排,不幸中的萬幸,這要是演唱會當天,上萬的觀眾那可真是——”
同事丙:“現在明火已經撲滅了,但很多錯綜的電線埋在舞台下麵,不排除二次燃燒和爆炸的危險。隊長讓我們也要注意安全。”
溫念一邊聽信息,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醫療人員的馬甲。
回頭再看沈霖修時,人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今天在這裏彩排的樂隊叫晴天,正是陸晴所在的樂隊。
剛才沈霖修開車的時候,一路幾乎要飆飛起來。
溫念知道,他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綁在現場的危機和硝煙裏了。
“阿威,唐克,你們晴姐呢!”
沈霖修找到正坐在一旁包紮傷口的兩個樂隊成員,他們滿臉煙灰和油彩,衣服上都是破損和血痕。
看著一台台擔架從裏麵往外抬,沈霖修的心跟著起起落落。
他怕找不到陸晴,又怕看到的是陸晴。
“沈總,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晴姐在哪......”
那幾個成員也很著急:“當時我們正在台上唱歌,舞台追的是晴姐的單人補光。就是那種從升降梯旋轉上來的,突然之間,那個機械臂就砸了下來,後麵的鐵架跟著坍塌,劈裏啪啦的,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晴姐......”
旋轉舞台?
沈霖修放開兩人,轉身就往事故中心現場跑去。
“陸晴!”
兩個消防戰士將他攔住:“先生,這裏太危險你不能進去!”
“讓開!陸晴!陸晴肯定還在裏麵!”
又一個擔架被抬了出來,傷者頭部被砸,鮮血染了滿臉。
溫念正跟著擔架跑,一邊緊緊按壓著傷者的出血點。
沈霖修見狀撲上來,撥開救援人員,想要去看傷者的臉。
“你別!”
溫念的止血帶差點被他撞掉,急得大聲嗬斥:“男的,不是陸晴!”
另一個醫生:“先生你別耽誤我們救人,先到一邊去!”
“溫念!”
此時的沈霖修幾乎已經沒有理智了:“你看到陸晴了沒有,看到她了麼!”
溫念把止血帶交代給旁邊的同事。
“沈霖修,我剛才每個傷者都看過了,沒有陸晴。你先冷靜點好麼?消防人員正在裏麵救援,隻要人出來,我們一定會——”
“溫醫生!快過來一下!”
“馬上!”
溫念擦了下臉,對沈霖修點了下頭:“我要去忙了。”
“別走!”
沈霖修一把抓住溫念的手腕。
“你跟我到前麵去,如果陸晴出來,我要你第一時間優先搶救她!”
那一刻,什麼理智,什麼修養,什麼風度,什麼文明。
沈霖修雙眼赤紅,裏麵裝的都隻有陸晴的名字。
“我不能讓她有事,溫念,她是我的命!”
心臟像被什麼狠狠咬了一口,溫念像做個深呼吸,卻吸得更痛。
“我知道,可我是醫生。”
現在到處都是傷員,每個醫生都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
“你叫我閑下來陪你等著你愛的女人被救出來,放下這些傷員不管,隻為了確保她安然無恙。對不起,沈霖修,我理解,但不尊重。”
“溫醫生!快過來,傷者血氣胸!”
那邊同事催促著,溫念心急如焚。
“沈霖修,你放開我!你這是殺人!”
她掙脫不開沈霖修的桎梏,急得眼圈都紅了。
情急之下,溫念一口咬住沈霖修的手。
她是真的下了力氣了,咬得牙床都疼,咬得血腥味都出來了。
可是沈霖修就這樣緊緊抓著她,怎麼也不肯鬆。
“沈霖修,你——”
溫念抬起頭,愕然看到沈霖修臉上劃過的淚痕。
她沉默了。
從有記憶開始,她唯一一次見到沈霖修哭,就是在溫念出國離開的那個晚上。
他送她去機場,但沒有下車。
溫念擔心沈霖修出事,打車跟在後麵。
半開的車窗裏,光影交界,切割著他精致的側臉。
他躲在車裏,明明哭得快要碎了,可是在看到溫念的一瞬間,他還是吼了她一句強硬的“滾”。
“溫念,我不能沒有陸晴。算我求你......”
砰!
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沈霖修的臉上,他鬆了手,溫念趁機掙脫。
是林衍。
“姓沈的,你還是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