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侯世子姓梁名斐,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
還沒什麼眼色,喜滋滋道:“多謝陛下。”
等到南雅矜跪坐下來,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說:“前朝公主國色天香,麵容憔悴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南雅矜默不吭聲,給他斟酒,他又去摸她手。
“美人兒的皮膚有點糙啊,我府裏有瓶玉肌膏,天山雪蓮製成,千金難得,你隨我回府,我給你抹一抹......”
換作以前,南雅矜早就退開,可如今她沒那個心氣兒了,權當自己是行屍走肉。
宇文郗手裏的酒盞差點捏碎。
那女人真當自己是死人麼?一動不動由著別的男人摸?
倏地,南雅矜看向梁斐。
因為手心被塞了什麼東西。
梁斐眨眨眼,笑嘻嘻,“矜矜被本世子迷住了?”
宇文郗忍無可忍,喝道:“南雅矜,給朕滾回來!”
南雅矜不動聲色將那東西放入衣袖,默默走到宇文郗身邊。
他抓住她的手腕,譏笑道:“你就這麼不安分?”
“陛下說什麼是什麼。”
“勾搭誰都不如勾搭朕。”
南雅矜忍不住想嘔,真不知道他有什麼臉說這種話。
向琬手裏的帕子都要撕碎,恨不得撕的南雅矜。
等到宮宴結束,南雅矜回到冷宮,拿出袖袋裏的小東西。
是個小指那麼長的細管,倒出來三顆紅色的丸藥,還有一卷紙條。
上麵說,這藥吃了會出現天花症狀,等他們被送去疫所,其它自有安排。
南雅矜不確定這是不是宇文郗或者向琬挖的坑。
畢竟,她和梁斐此前素未謀麵,並無交集。
如果梁斐真是幫她的,那送銀屑炭的是不是也是他?
南雅矜福至心靈,又在細管裏倒出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銀屑炭。
“......”
她不禁失笑,露出連日來第一抹笑意。
罷了,要是想出宮,也隻能相信梁斐了。
南雅矜馬上去找南馮氏。
南馮氏凝神片刻,點頭道:“就賭一把吧。”
“好,我聽娘的。”南雅矜欣喜母親肯心平氣和跟自己說話。
南馮氏摸了摸她的頭,難得露出慈愛的笑。
為了效果逼真,南雅矜先喂南睿吃藥,她和娘晚一些吃。
畢竟大人身體強健些。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南睿就發起了高熱,次日中午,身體開始冒膿皰。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哭道:“阿姐,我好難受......”
南雅矜和南馮氏都吞了藥。
旋即,南雅矜滿臉焦急抱起弟弟,衝出冷宮去找太醫。
一路上,有見過天花的宮人,被嚇得連滾帶爬地跑開。
很快,南睿染了天花的事情在宮裏傳開。
全副武裝包得嚴嚴實實的侍衛將南睿搶走,要送去宮外的疫所隔離。
說是隔離,其實就是關起來等死,死了就丟去亂葬崗。
命大的話,就自己熬過去吧。
南雅矜哭得撕心裂肺,嚷著不要和弟弟分開。
宇文郗駭然,想要靠近,被向琬拉住,“陛下,這不是小事!趕緊把冷宮裏那幾個人送走吧!”
其實她想說送什麼送,就地格殺才是。
“南雅矜興許沒有感染,先把南睿送走。”
南雅矜被拖著丟回冷宮,加強侍衛把守。
等到了傍晚,南馮氏陷入昏迷,皮膚出現膿皰。
南雅矜瘋了一樣,背著南馮氏要去找大夫。
自然,南馮氏也被裹起來,緊急送走。
冷宮戒備越發森嚴,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等到南雅矜“發病”,宇文郗卻不肯鬆口了,隻讓大夫開藥,不準她轉移去疫所。
南雅矜焦急不已,也不知道這顆藥效果能持續多久。
好在,娘和弟弟也沒有消息,那應該是順利的吧。
就算她走不了,但她的兩個軟肋都送走了,從今往後,她再無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