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宮玩夠再說,快幫本宮想想,還有什麼法子整南雅矜?最好讓她和那個小崽子一起消失......”
南雅矜在宇文郗來華清宮時,心一橫,跪地稟道:“請陛下明鑒,貴妃娘娘摔那一跤,身子沒事,她是能起身的。”
往大了說,這就是欺君之罪。
宇文郗挑眉,淡淡開口:“你有何證據?”
向琬泫然欲泣,“雅矜,你不想來華清宮伺候本宮就不來了吧,怪就怪本宮自己身子弱......”
“行了,休想逃避懲戒。”宇文郗冷聲嗤道:“你必須贖罪,到貴妃滿意為止。”
南雅矜咬牙,恨不能衝上去拽著向琬起身。
忍了又忍,得想個法子在宇文郗麵前戳穿向琬裝病才行。
“是,奴婢定會讓貴妃娘娘好起來的。”
南雅矜弄來一塊豬肝,烘幹磨成粉,借機抹在向琬身上。
在向琬去跟太妃請安的時候,太妃的愛犬激動不已,流著口水撲過來。
向琬尖叫著,下意識從輪椅上跑開。
真相大白。
南雅矜眼眸亮亮,看向宇文郗。
“陛下,奴婢所言非虛!”
這樣的南雅矜,讓他有些失神,恍惚被帶入回憶中。
向琬尷尬一瞬,掩唇笑道:“陛下,是雅矜伺候得好,臣妾才不知不覺康複了。這次,該怎麼賞她呢?”
南雅矜心底咯噔一下,聰明如宇文郗,難道還會相信向琬?
“賞......”
宇文郗回神,懶散地開口。
南雅矜瘦削的身子顫了顫,他這是信了?
這次,又要借著“賞賜”怎麼對付她?
凝思一刻,宇文郗說:“就讓南睿和宗室的孩子們一起上學吧。”
那小崽子已滿七歲,還膩在姐姐身邊像什麼。
南雅矜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賞,而不是借機懲罰。
看著她掩飾不住的喜色,向琬輕蔑一笑,在她耳邊嗤道:“你當真以為,陛下不知本宮裝病麼?看你絞盡腦汁想法子戳破本宮,可比逗狗好玩多了。”
南雅矜腦子轟一聲,亂了。
從一開始,宇文郗就知道!
是了,向琬的手段可以說是拙劣,聰明如宇文郗,沒信過向琬。
他隻是,縱容向琬,折磨她......
南雅矜失魂落魄回到冷宮,揉了揉凍得發僵的臉,扯出一個笑臉。
“有個好事,陛下說讓睿兒去國子監念書。”
菱蘊怔了怔,登時喜上眉梢:“那我去給少爺做個書袋子!”
南雅矜拉過南睿的手,叮囑道:“睿兒,多讀書是好事,阿姐想你有很多學問。切記,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四個字——凡事忍耐。
然而話說得太直白,是種殘忍。
南睿三歲的時候就有夫子為他啟蒙,可惜那時候他還小,滿心都是玩耍,撒潑哭鬧不肯識字。
如今反而對上學堂有了一些期待。
菱蘊熬紅了眼,做了一個書袋,盡力湊了好布料,繡了一叢竹林。
看著還頗為拿得出手。
南雅矜本想送南睿去國子監,誰知華清宮那邊又叫她過去。
菱蘊牽著南睿,道:“小姐,我送小少爺去吧。”
“好。”
另一邊,向琬以“病”好了為由,要出宮遊玩。
所有人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隻有南雅矜被要求跟著向琬的馬車走。
連日的雨雪,地上還沒幹,南雅矜鞋襪漸漸浸了水,整個腳都是冰涼的。
可她覺得這沒什麼,大約是自從南朝滅亡,她吃的苦已經很多,承受力變強了,身子也皮實了。
南雅矜嘴角苦澀地一彎,無論向琬想怎麼折騰,隻要能順利回宮就好。
天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