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雅矜狠狠一顫,旋即咬牙忍住。
否則,等待自己的不知會是什麼。
向琬怎麼對她都不怕,她怕的是牽連身邊的人。
室內一片安靜,隻有燭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音。
向琬悠哉地吃起了糕點,慢吞吞翻著書頁。
時不時欣賞一眼南雅矜的痛苦和狼狽。
如今,高高在上的女人,是她向琬。
說出來沒人信,向琬做了個夢,夢裏宇文郗這個北國棄子登上了皇位,還吞並了南朝。
夢太逼真,醒來後,向琬便想賭一把。
賭輸了沒損失,賭贏了,等待她的就是潑天富貴。
在宇文郗想帶南雅矜離開皇宮的時候,向琬冒充南雅矜的字跡寫了絕交信,用詞極其難聽惡毒。
而她自己則給了宇文郗足夠的銀錢。
三年後,她賭贏了!
向琬看著金碧輝煌的華清宮,暢快地笑出聲。
看著南雅矜打顫的手臂,燙傷的手,凍得紫紅的臉頰,就仿若美玉有了瑕疵。
可是這還不夠,得徹徹底底摔碎才好。
“雅矜,你怨過本宮麼?”
燭台仿佛重逾千斤,手被燙得灼痛不已,南雅矜顫聲道:“不敢。”
向琬嗤笑。
不敢,不是不怨。
可那又如何?
南朝被宇文郗所滅,向琬被冊立為貴妃,而南雅矜淪落為路邊泥,任人踩踏!
“陛下駕到——”
宮人們齊聲請安。
宇文郗大步邁入,首先看到的就是南雅矜明顯顫動的身影。
走近了,看到她舉著燭台顫抖不已,手上滴滿蠟油,燙得紅腫。
他漫不經心地瞥過,眼神無波無瀾。
宇文郗脫下大氅,散去一身冷意,這才坐到榻上,長臂一伸將向琬攬入懷。
“愛妃在做什麼?”
向琬嬌羞一笑,“閑來無事,在看書。”
“看什麼?朕陪你一起。”
有宮女打趣,“陛下和貴妃娘娘感情真好。”
“是啊,自陛下登基,後宮就娘娘一人,得陛下獨寵。”
“定是因為咱們娘娘貌美心善......”
向琬紅了臉,嗔道:“本宮哪有那麼好,是陛下重情重義。”
宇文郗點了點向琬小巧的鼻頭,“你自然是好的,值得朕的寵愛。”
似乎意有所指。
見南雅矜毫無反應,不禁沉下臉。
南雅矜全副心神都在燭台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拿好燭台,不讓向琬借機找茬。
手上落了一層蠟油,多了,也就不痛了,皮肉都燙得麻木了。
見宇文郗雖然摟著自己,但視線一直跟著南雅矜,向琬眼珠轉了轉,道:“陛下來了,本宮就不看書了,把燭台收起來吧。”
立刻有宮女上前,拿走燭台。
因為用力保持抓舉的姿勢太久,南雅矜感覺手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僵了半晌,方才緩緩放下。
向琬又說:“陛下,雅矜替臣妾掌燭,您說是不是該賞?”
“是該賞。”宇文郗把玩著向琬宮裝上的流蘇,懶懶道:“愛妃說,賞什麼好?”
“就賞臣妾愛吃的蜜望子好了,正是甘甜的時候。”
蜜望子。
南雅矜渾身一滯,向琬明知道她吃不得,宇文郗也知道......
下意識看向前方,跟男人的視線對上。
就見宇文郗冷漠一掀薄唇,“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