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暖暖絲毫不顧忌被病痛折磨的沈清懷。
他躺在床上,四肢傳來的疼痛致使他整日都不能合眼。
最諷刺的是陸家家大業大,在醫療界更是頂級權威,可就是這個權威,把唯一能緩解沈清懷病痛的路,硬生生的弄斷了。
李嬸不忍心讓沈清懷沉浸在痛苦之中,她吩咐方桃叫了輛車,然後隻身來到陸暖暖的別墅。
寒冬臘月,她一步一步摸索到別墅的大門,門被打開,她本能的露出微笑,可回應她的卻是一道冰冷的男音,“你找誰?”
李嬸愣了一下,“暖暖在嗎?”
陳少澤上下打量了一下,隨即開口,“她不在。”
李嬸揉搓著雙手,“那我可以進去嗎?我想跟你談談。”
雖然她沒見過陳少澤,但從方桃的敘述裏,她也知曉一二,如果今天能解開他和沈清懷之間的誤會,即便陸暖暖不在,隻要他鬆口了,沈清懷也算是有救了。
陳少澤鬆開抵在門邊的手,表情裏帶著些許玩弄,“你眼睛看不見,最好小心一些,回頭要是出了事,我可擔不起。”
他冷冰冰的言語,讓李嬸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陳少澤仰臥在客廳的長椅上,十分不屑的瞥著站在門口的李嬸。
她雙手懸在半空,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陳少澤卻拾起桌上的核桃,趁李嬸不注意,隨手就扔了過去,李嬸一個趔趄,整個人都倒在了瓷磚上。
陳少澤頓時驚呼,“都說過了,要您小心一些,這是陸家,不是您想怎樣就怎樣的,回頭要是出了事,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李嬸捂著疼痛的膝蓋,強顏歡笑的說了聲“是。”
可心裏的酸澀卻掩藏不住,二十年,要不是她兢兢業業的照顧陸家,照顧陸暖暖,陸家能有今天的這般財氣升天,家庭和睦?這裏不說有她一半的功勞,也差不多了,雖說為奴為婢,要看主人眼色行事,可這二十年裏,陸家從來都沒有以主人的架勢為難過她,相反還拿她當做親人般對待,可如今竟讓陳少澤,這般戲弄,李嬸的心裏已然酸澀難當。
但為了沈清懷,她又不得不以笑臉相迎,“陳少爺,清懷現在生著病,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代他向你道歉,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因為他生了一種很嚴重的病。”
李嬸說的認真,陳少澤卻不以為然
“原諒他也可以,讓他下跪跟我承認錯誤,不然,我也不敢保證暖暖會不會原諒他。”
陳少澤拿著蘋果在李嬸麵前晃了晃,確認她是真的看不見,他再次開口,
“聽說這些年是陸家一直供養你,你年歲大了,不能為陸家出力就算了,但也不能拖後腿吧。”
他邊說邊瞥著李嬸,眸光裏充滿了厭棄。
“你該把陸家這些年供養你的錢全部拿出來,以表你對陸家的忠心,也是認錯的一種態度,當然,這是暖暖的意思,也是陸家的意思。”
李嬸頓感喉嚨穿了一根刺一般,疼痛難忍。
她想不到,侍候了二十年的陸家,竟是這樣的貌是情非,表麵上給予她主仆之間的難能可貴,背地裏竟是這樣的齷齪陰狠,心酸頓時蔓延了整個胸腔。
見李嬸不為所動,陳少澤無奈的歎了口氣,
“既然您沒誠意,那我也不強求…”
他話沒說完,李嬸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我答應你,求陳少爺別生氣,放過清懷吧。”
她誠懇的語氣,在空蕩的別墅裏回響。
陳少澤笑著搖了搖頭,
“不夠!”
說著,他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摔在地上,碎片四濺,嚇得李嬸打了個寒顫,
“看你表現嘍…”
李嬸心下一緊,顫抖的雙手摸索著地上的殘骸。
碎片刺進皮膚,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陳少澤卻無比享受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是打心眼裏討厭李嬸,三年前,陸家反對他和陸暖暖在一起的時候,是李嬸將那道門重重的關上,隔絕了他和陸暖暖的最後一次相見。
如今遇到這麼好的報複時機,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可就在他為此而暢快時,門外響起了一道開門聲。
陳少澤霎時將李嬸推到一邊,拾起地上的碎片狠狠劃向了自己的手腕。
血液頓時蜿蜒而下,陸暖暖進來的時候,陳少澤正一副委屈至極,而一旁的李嬸不明所以。
她頓時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