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窈說話時的陸延川很耐心。
或者說在對待沈窈的事上陸延川都很有耐心,他仔細叮囑著護工最近的飲食的忌口,將便簽紙一張張貼到冰箱上。
等沈窈睡著後,他才放心地離開。
到家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
他看著屋子裏一片漆黑皺著眉,“林清?”
往常的時候,客廳裏總會留一盞燈。
因為童年創傷,我知道陸延川怕黑,和他在一起後無論多晚我都會等他回家,為他留一盞燈。
他打燈找了一圈,家裏空無一人,隻有空蕩蕩的客廳擺著一個蛋糕。
蛋糕很小,隻有六寸,上麵是簡筆畫的小人。
我,陸延川,晚晚,我們一家三口。
我下午的時候做的,陸延川不愛奶油所以除了表麵薄薄一層其餘的都是水果。
陸延川看著蛋糕頓了一下,許是愧疚,他拿著手機給我發了兩條消息。
“蛋糕很好看,這次晚晚生日錯過了還有下次,清清你別生氣了,回家吧。”
陸延川隻當我是生氣了,他沒有在意,反正隻要他哄一哄我就回來。
我第一次和陸延川吵架,是在陸延川提出要把沈窈接到家中治療的時候。
沈窈的父親因為犯罪被抓,沈窈情緒波動很大。
陸延川不放心她一個人住,所以提出要將沈窈接回家。
我當然不同意,作為一個正常女性,我實在無法接受一個陌生女人住到我和陸延川的家裏來。
“這隻是工作,沈窈隻是我的病人,林清你在擔心什麼?”
他質問我,滿臉寫著不解,就仿佛在問我,為什麼要無理取鬧,為什麼不能理解他。
我不同意,歇斯底裏地同他爭吵。
陸延川看著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沈窈朝著我大吼,“你不願意呆在這個家就滾出去!”
我一下就冷靜了一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陸延川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上前拉著我道,“清清,我那隻是氣話。”
可是他依然刺痛了我,因為離開這裏我無處可去。
我是遠嫁,和陸延川在大學戀愛後,義無反顧地為他留在了A市。
我的老家距離這整整一千多公裏。
那晚,坐在窗台邊,我流了一整晚的淚,最終還是妥協了。
如今,如他所願,這個家我不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