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臣很快便拿著藥箱進來,看著地上的血跡,眼睛裏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心疼。
他半蹲在許念念身前,用酒精小心翼翼地給她清理傷口,嘴裏還不停嘮叨。
“你老是毛毛躁躁的,一點都不懂照顧自己,孩子要是像你,我就得頭疼了…”
他一連說,還一邊貼心地給許念念吹氣,生怕她痛。
她全程也很配合,任由著他給自己清洗包紮,思緒卻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還沒有沈曉薇,顧宴臣也有把她放在心尖上的時候。
他們在一場聚會中認識,他主動加了她的聯係,她也慢慢對他躺開心扉,順理成章地走在一起。
她也記得顧宴臣剛得知她懷孕的消息時,那個欣喜若狂的樣子。
他明明說過,會給她和孩子一個幸福的家,會永遠守護她們母子。
可自從兩個月前,沈曉薇重新聯係上他,一切都變了。
他憐惜沈曉薇婚姻不幸,以老同學名義各種送溫暖,心也逐漸偏離。
年少不可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
她在他心裏,永遠都比不上沈曉薇這個白月光!
顧宴臣說了許多,見許念念一直不吭聲還在走神,手上的力度不由得重了一些。
他以為她會以往一樣和他鬧騰,嗔怪他弄疼她了。
可她吃痛回過神來,還是那樣麵無表情。
那張曾經鮮活的小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死氣沉沉。
顧宴臣心中煩悶,語氣也變得不耐:“包紮好了,你出去吧,我還要給微薇布置房間。”
沈曉薇也借機開口,說是責怪卻更像在撒嬌。
“宴臣,你真是的,念念的手受傷已經不開心了,你語氣好一點,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老公哄。”
說完又走過去親昵地拉起許念念受傷的手,故作安撫:“念念,你別不開心,我替你教訓他。”
她說得溫柔,卻背著顧宴臣,用力地掐在了許念念的傷口上。
許念念一時沒忍住,吃痛地推開了她。
她一聲驚呼,便順勢往後倒去。
顧宴臣反應很快,穩穩托著沈曉薇的腰,把她護在懷裏。
本就煩悶的他,哪裏還壓得住自己的火氣,衝著許念念怒吼。
“薇薇好心關心你,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這是我對她的承諾!”
“你要是再胡攪蠻纏,你就給我滾出去!現在立馬給曉薇道歉,我…”
沒等他說完,許念念嗤笑開口:“不用說了,我道歉就是。”
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他不會信,那說再多也沒有用。
他清楚記得對沈曉薇的每一個承諾,卻唯獨不記得對她和孩子的。
她心頭陣陣發苦,朝著他們的方向微微鞠躬,沉聲道:“沈小姐,對不起,不過你放心,你很快便會得償所願。”
不用顧宴臣讓她滾,她自會離開。
她會離得遠遠的,和他永不相見!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陰陽怪氣些什麼?!”顧宴臣依舊火氣不降:“明明是你自己先做錯,你就道個歉還委屈上了?”
許念念有些無奈,她按照他意思做了,道歉了,他憑什麼還不滿意!
“我沒有陰陽怪氣,我隻是陳述事實,你不懂,不代表沈小姐不懂。”
“如果你還是不滿意,那我再道一次歉就是了,對不起,夠誠心了嗎?”
說完,她直接朝他們的方向90度彎下了腰。
沈曉薇依偎在顧宴臣的懷裏,眼裏滿是誌在必得。
然而看著她再次鞠躬屈膝,顧宴臣心中的怒火卻更盛了:“許念念!你簡直不可理喻!給我滾出去!”
許念念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
做也錯,不做也錯,反正怎樣都是她的錯。
所以他不滿意的,從來不是她的態度,而是她這個人。
沈曉薇是他心頭的白月光,而她許念念不過是一個替身。
現在正主回來,她當然得滾了!
最後看了一眼嬰兒房的布置,她便毫不留戀地快步離開。
孩子沒了,這個男人她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