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許念念說不舒服,顧宴臣這才後知後覺又想起她懷孕的事。
讓一個孕婦幫忙搬行李,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他眸光微閃,語氣也軟了下來:“你還…那你去休息一下。”
對於他突然的良心發現,許念念並沒有一絲感動,反而心中冷笑。
連她懷孕的事,都沒敢在白月光麵前透漏,真是情根深種!
可她偏不想讓他如願了。
她特意摸了摸肚子,隨口應和:“是該多休息,我先回房了。”
沈曉薇也是女人,一下子便明白過來,錯愕地看向顧宴臣。
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顧宴臣臉色鐵青,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看著他們變臉,許念念才有了些許痛快。
畢竟剛做完手術,身體還是很虛弱,她便轉身回房了。
隻是剛睡著一會,便迷迷糊糊聽到次臥傳來刺耳的聲音,她立馬清醒過來。
那是當初她和顧宴臣說好留給孩子的房間,他們在做什麼?
她慌忙起身穿鞋,跑了出去。
次臥門口。
那些她為孩子精心準備的小床,小物件,通通被扔了出來,隨意丟棄在地上。
房間裏的布置也被扯了下來,甚至連她和顧宴臣一起拍的孕照,象征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也被摔在地上砸得稀碎。
孩子已經不在,這間房是她留在這裏唯一的慰藉了。
可就連這麼一點念想,這麼一點聯係,他竟然都要親手砍斷!
許念念衝了進去,顫抖著手從玻璃碎片中撿起了那張照片。
玻璃鋒利,一下子便紮破了她嬌嫩的手指,鮮血直流。
顧宴臣心下大驚,立馬地拉起了她,怒吼出聲:“你瘋了?一堆玻璃,你把手伸進去。”
他想拉她去客廳,替她包紮傷口。
可許念念好像感覺不到痛一般,執拗地不肯挪步,隻是臉色蒼白地看向顧宴臣,失神低喃:“你們在做什麼?”
一旁的沈曉薇蹙起了眉,不知所措地說:“念念,對不起,宴臣知道我怕黑,所以才想著把這間光線好的房間給我住。”
她說得那麼無辜,可眼裏卻飛快閃過一絲得意。
許念念沒有理會她,隻是怔怔地看著顧宴臣,等著他開口。
看她失魂落魄,臉色慘白的樣子,顧宴臣心中隱隱有些難受。
但畢竟沈曉薇還在一旁看著,他總不能低頭認錯,失了尊嚴。
躊躇了許久,他才訕訕開口:“你別無理取鬧,現在不拆也拆了,就先讓給曉薇住,孩子還有大半年才出生,以後重新布置一番就行。”
許念念以為自己的心早已痛到麻木,可此刻依舊覺得萬箭穿心。
以後?哪裏來的以後…
顧宴臣,沒有以後了!
孩子已經沒了,我們之間也完了!
見她良久沒有說話,顧宴臣以為她已經接受了這樣的決定。
他鬆了一口氣,快步走向客廳去拿藥箱。
沈曉薇見他出去,才似笑非笑地說:
“其實我隻不過隨口提了一句,他就立馬決定把房間騰空給我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心裏最重要的人依舊是我。”
許念念冷冷地看向她:“你就那麼喜歡做小三?你就那麼喜歡破壞別人的婚姻嗎?”
沈曉薇不以為然:“不被愛的人才是感情的失敗者,而且我不幸福,你們憑什麼幸福?”
許念念沒有再說話,隻是在心中笑自己傻,居然想和這種人講道德。
不過沈曉薇有一句話說得沒錯,不被愛的人才是感情的失敗者。
所以她甘心認輸,不想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