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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馳要為陸雪出一口氣,所以他報了警,並跟著被警察套上銀手銬的我一塊去了派出所。
臨走前,我懇求一名女警幫我看好骨灰盒,傅馳嘲諷地看了我一眼。
估計他以為我還在裝。
我做筆錄的時候,隔著玻璃的傅馳還在幫陸雪塗藥膏,於是當我說我和傅馳是夫妻關係時,警察也不禁愣了一下。
我難堪地低下眼睫,流下幾滴淚水。
突然有個警察過來和我麵前的耳語了一下,緊接著他停下筆道:“行了,被你打的那位女士選擇諒解。”
他同情地看向我,然後幫我解開手銬。
我低聲說了聲謝謝,走出審訊室的我一身疲憊,迎麵撞上了傅馳。
他單手插兜,似乎是來看我,見到我出來,他言簡意賅,“陸雪善良原諒了你,以後別再找她事。”
通知完我這句話,傅馳轉身向等待他的陸雪走去。
我悲哀地盯著他的背影。
從前傅馳不是這樣對我的,他身為生來倨傲的傅家少爺,當初為了娶我曾跪在我媽麵前起誓,說要一生一世對我好,絕對不辜負我。
結婚後,他也如婚前承諾的一樣,支持我的工作,尊重我的決定,在我脆弱時給我肩膀,在我快樂時毫不吝嗇的捧場。
而我也做好了一個妻子,在他失意時細心地安慰他,在他公司出意外時陪他赴往各個酒局,那時為了他在酒局上喝下了半瓶白酒,讓我的胃落下病根。
直到一年前陸雪和他的好兄弟結婚,他大醉一場,我才知道我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因為這事,我向媽媽哭訴了一回。
媽媽氣得去到他公司罵了他一頓後正好被他的好兄弟撞見,兩人不歡而散,他的好兄弟回去就和陸雪吵了一架,然後死於意外車禍。
傅馳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我媽身上,他開始堂而皇之地照顧陸雪,也開始對我逐漸冷淡。
“傅馳,你就這麼恨我嗎?”我啞聲問道,他停了一下腳步,沒回答地朝外走去。
我的心如同被針紮般的疼。
當我失魂落魄地抱著骨灰盒走出派出所時,我發現外麵下雨了。
有人叫我:“蘇眠。”
陸雪拿著一把傘過來,她遞給我,臉上帶著柔和的笑,話語卻讓人發冷:“你媽媽死前有和你說什麼嗎?”
我霎時抬起頭盯住她,她無辜地撇撇嘴角,“其實我資助的那個孩子也不是必須要換心,可誰讓傅馳心疼我呢?”
她把傘放在了骨灰盒上,朝我擺擺手,“回家別被雨淋著了,下回再見。”
我看著她走遠,被傅馳接到車上,然後從我的視線裏慢慢消失。
不知覺間,我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蘇小姐,你家住哪兒?我正好也要回家,需要我送你嗎?”
我扭頭看見一個下班的女警,她遞給我兩張紙,眼中是善意的同情。
不知她剛才看見了多少。
“走吧。”她拿起我骨灰盒上的傘,丟進了就近的垃圾桶,隨即撐開自己的傘帶我離開。
下車前,她還叮囑了我一句:“蘇小姐,如果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裏,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
“相信自己,不要放棄。”
多可笑,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要比傅馳更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