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其實這一招有點險，因為在不知道對方水平的前提下，最保險的方式其實是一招斃命，不然傷到了其他地方，反而可能會激怒張重陽，對周宴白自身是很不利的。

可周宴白沒有想那麼多，他想知道自己身上這張圖是怎麼回事，這種迫切的心情早已經超過了對這些的考量。

刀尖狠狠地刺入到張重陽的大腿上，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張重陽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周宴白，那眼神讓周宴白感覺渾身一陣惡寒，根本就不像是人類能有 的可怕眼神。

周宴白此刻殺心已起，毫無章法地對著張重陽就是一通王八拳！

兩人瞬間扭作一團，但讓周宴白沒有想到的，是張重陽看起來身材健碩，膀大腰圓，肌肉更是分明健朗，可打起來卻發現他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三下五除二，就被周宴白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但周宴白竟然連氣都沒喘一下，難道是......鐘馗食鬼圖？是之前吃了生魂的緣故麼？

周宴白有點愣住，想起他每次食用完了生魂之後，自己的體能都感覺到了極大的補充，沒想到在搏鬥上會有如此明顯的體現。

一抹笑容劃過嘴角，周宴白用力將張重陽按在身下， 質問道：“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這兩張圖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重陽的半邊臉都被周宴白的腳踩著，幾乎已經變形了，他此刻也知道自己栽倒了周宴白的手裏，沒有想到身上帶著鐘馗食鬼圖竟然有這麼大的能。

可即便如此，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點驚慌和恐懼，反而一直用一雙充血的眼睛瞪著周宴白，發出癲狂地笑聲。

“哈哈哈......想知道麼？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知道，這鐘馗食鬼圖隻能是我的，隻能......是我的！不管是孟歡歡那個女人，還是你，都給我記住，你們誰也不配得到這張圖，隻有我配！“

周宴白冷哼一聲，不僅沒有鬆開腳，反而加重了力道，狠狠地用腳尖在張重陽臉上一碾，發出骨骼碎裂的吱嘎聲。

現在的周宴白有了鐘馗食鬼圖的加成，簡直強得可怕。

臉上的皮膚被碾碎，幾乎露出了裏麵的森森白骨，令人驚駭，可張重陽就跟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一樣，一直在癲狂地大笑，簡直像是被鬼給附體了一樣，看得周宴白在一種煩躁之餘，莫名多了幾分滲人的感覺。

不過他似乎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讓周宴白知道關於《蘇武牧羊圖》故事的感覺，在癲狂的笑聲當中，周宴白皺著眉頭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張重陽確實不是平凡人，路上那司機的猜測是對的。

張重陽的家境很特殊，從幾百年前的張家開始，就進行著牧鬼的職業，他背上那張《蘇武牧羊圖》就是張家的祖上傳下來的。

這張圖的意義就在於，跟其融合到一起之後，可以通過牧鬼的方式來吸取它們身上的鬼氣，來以此提升修為。

而這些鬼也都需要精挑細選，並不是但凡成為了一隻鬼，就能作為自己的“羊”，換句話說，這就需要有更多的人可以供其殺死，這樣才會有更大的選擇空間。

可是，去哪兒弄這麼多鬼？

於是張家的人開始選擇在漫漫的牧鬼路上，首先開始製造故意殺人的行為。

在很多年前，科技沒有發展到現在這麼便利，道德底線也沒用這麼高，死了幾個人，很快就會平息下來，當做無事發生，那個時候很多的懸案，就都是張家人製造出來的。

也是在那些殺人容易的年代，張家這傳統的牧鬼家族得到了突飛猛進的提升，和令人詫異的修為，幾乎可以雄霸一方。

可後來隨著時代的發展，殺人變成了越來越困難的一件事，張家也就此開始變得沒落了。

到了張重陽爺爺這一輩的時候，爺爺自知這一行已經不好做，而且極其損陰德，所以張重陽的爺爺便打算金盆洗手，徹底斷了老張家的“根”，想回歸正常，於是便做起了正規生意。

那老舊殘卷的《蘇武牧羊圖》也就一直都被老人珍藏在了家中，很少掏出來過。

可不想在張重陽小時候，曾經有一群穿著黑袍的人忽然夜闖入張家老宅，心狠手辣地將所有人都綁起來，用以極為殘忍的刑罰，目的就是要問出這《蘇武牧羊圖》的下落！

雖然張家已經金盆洗手，可全家卻都知道，這牧鬼的本事是祖上傳下來的，《蘇武牧羊圖》也是上天的賞賜，那是老天對張家的偏愛，所以不管這群黑袍人如何逼問，卻始終沒有一個張家人說出其下落。

所有張家人都被這群黑袍給殘忍屠殺，張重陽的爺爺當時卻 僥幸帶著他逃脫了這幫人的追捕，生死關頭，竟然還好運氣帶走了《蘇武牧羊圖》。

爺孫二人連夜逃離張家，開啟了逃亡生涯，爺爺擔心這《蘇武牧羊圖》留在手裏是個禍患，遲早會引來殺身之禍，於是便在一處隱秘山林之中，親自將這張《蘇武牧羊圖》極其牧鬼的儀式傳授於張重陽。

聽到這裏的時候，周宴白已經有些入神了，他前麵二十三年，可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傳奇的故事，這很像他小時候看的那種地攤文學，什麼什麼傳奇。

可沒想到這種故事竟然是真實發生在現實中的，周宴白覺得十分新奇。

“後來呢？你就開始到處牧鬼？你這麼能幹，是不是很多城市的殺人懸案都是你幹的啊？”

“事情遠遠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張重陽說到這些過往的時候，似乎情緒也穩定了不少，身上散發出的癲狂氣息也漸漸地緩和下來，目光中竟然浮現出一絲哀傷。

“對我來說，其實對張家的牧鬼之術並無那麼強的興趣。”

“死鴨子嘴硬？沒興趣你他媽一連殺了十三個女孩！”周宴白被張重陽這句話險些給氣暈過去。

可張重陽卻淡淡一笑，“我說真的，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努力地牧鬼，不過是為了報仇而已！報屠我張家滿門的仇恨！如果不是那幫黑袍人，我現在不會是孤苦伶仃一個人在世上，去修煉什麼他媽的牧鬼之術！”

他忽然轉過目光，冷冷地盯著周宴白，“你以為，難道我不想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麼？”

周宴白愣了一下。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就老老實實地報仇就好了，盯著我幹什麼？鐘馗食鬼圖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打心裏還是不怎麼相信一個殺人犯的說法，不過，想到自己身上也有一張圖，這圖偏偏也能化作一些特殊的能力，疊加到他的身上，他覺得事情有點朝著奇怪的方向走去了。

這絕對不是巧合，他感覺他似乎開始漸漸地觸碰到了一個常人未知的世界裏。

“你不會是說，這蘇武牧羊圖其實跟鐘馗食鬼圖一樣，都隻不過是一塊巨大圖畫中的殘片吧？就像是我小時候看的動畫片一樣，要集齊即可龍珠會得到......”

周宴白覺得自己的思路有點太跳脫了，這可是法治社會，這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符合價值觀啊！

不過又轉念一想，他之前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呢，這幾天不是也見識過鬼的樣子了麼？

周宴白托著腮想了想，覺得這個世界有點亂套了。

“不錯，你很聰明，要不是鐘馗食鬼圖在你身上的話，我說不定會願意跟你成為朋友，可惜呀，可惜呀......”

看著周宴白，張重陽忽然目光欣賞地大笑起來，忽然，那目光幾乎毫無過渡地直接變成了陰狠！

“除了你身上的，還有我這張蘇武牧羊圖，相信在其他地方已經還會有其他的圖，隻要集中起來這幾種，全部到我身上，那麼，我就一定有能力為張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