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雪的雙手幾乎捏成一團,手背上青筋暴起,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懣。
她動了動口,想解釋,想說你正在過敏不能吃海鮮。
可下一秒,她又唾棄自己。
人家說得沒錯,她就是一條狗,人家不領情還巴巴地上去舔。
那一瞬間,她思緒跳轉了千萬遍,末了隻說了一句。
“很久沒做,手生了,怕浪費她的好食材……也糟蹋了她對你的一片心意。”
龔雪一字一句加重尾音,眼神幽深。
可慕廷霄卻毫無察覺,反而是蕭暖暖見好就收,笑著說。
“還是她想得周到,海鮮改天做一樣的,今天我們就嘗嘗她做麵的手藝。”
話音未落,大門傳來響聲。
“您好,龔小姐在嗎?您的回簽單麻煩您簽個字。”
龔雪怕慕廷霄察覺,急忙起身走到門口,簽下自己的名字。
等回來時,慕廷霄果然開口:“你寄了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
龔雪搖搖頭,悶頭吃麵。
下一秒,蕭暖暖突然驚呼了一聲,轉身就往衛生間跑,慕廷霄急忙跟了過去。
片刻後,她扶著蕭暖暖麵色慘白地走了過來,眼裏寒光閃閃。
“蕭暖暖沒吃幾口就吐個不停,你在麵裏到底放了什麼?”
蘇猛一聽,立即火冒三丈地開炮:“好啊,龔雪,難怪你今天不肯做海鮮,原來在這等著呢。”
蕭暖暖到了這時候還不忘作戲,她虛弱地擺擺手:
“我相信不是她做的,你們別冤枉了她。”
慕廷霄一臉心疼地嗔怪她:“你都吐成這樣了,還幫她說話。”
轉瞬他擰起眉頭看著龔雪,聲色冰冷:“道歉!你馬上向蕭暖暖道歉!”
龔雪緩緩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淡聲問:“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道歉?”
慕廷霄驀地一愣,三年來龔雪幾乎從沒有忤逆過他,今天難得地唱起了反調。
可卻是這樣,他越堅信她私下做了什麼。
“你鬼鬼祟祟地取快遞,問你什麼都不說,不是你做的小動作又是誰?難不成是暖暖誣陷你?”
這話一出,一旁蕭暖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她又像沒事人似的勸著。
“廷霄,算了,我不過是吐了幾下,人沒事,你們別吵了。”
蕭暖暖越這麼說,慕廷霄越生氣。
他看著蕭暖暖虛弱蒼白地捂著胃,抬起眸剛要說話,卻被蘇猛搶了先。
他惡狠狠道:“龔雪你再不道歉,我們就報警抓你,告你惡意下毒害人!”
現場,針落可聞。
龔雪的視線掃過慕廷霄冷漠的側臉,心裏最後一根弦也猛然崩裂。
她突兀地笑了一下,腦海裏又回想起那張相似的臉。
笑聲裏含滿淒厲的悲愴,三個人都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她深深看了慕廷霄一眼,吐出兩個字:“請便。”便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她沒下黑手,根本不怕。
萬一警察查出點什麼,也是搞鬼的人心虛。
讓她難受的是慕廷霄的態度,雖然他沒說什麼,可當蘇猛威脅她要報警抓她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
這就是默許,那一刹,她徹底心死。
快遞回簽單明明就放在桌子上,隻要他看一眼就會發現,那些隻是他買給她的衣物鞋子。
可他看也不看,就認定她做了什麼。
“學姐,你那邊的準備得怎麼樣?我這邊差不多妥了。”
電話裏學姐的笑聲傳來:“流程都走完了,後天晚上7點的飛機,你記得準時啊。”
房門被推開,慕廷霄的聲音響起:“誰坐飛機?你要去哪?”
“是同學出差,不是我,放心,明天九點我準時到民政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