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季澤言當年拋棄了雪玲,她恨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跟他糾纏不清?”
“還,還偷偷寄錢給他。”
陸懷川聲線不自覺地在抖。
“事實就擺在眼前!”好友趙偉峰將票據甩在陸懷川臉上,氣得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江雪玲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兩次。”
“別忘了,當初你才是她的未婚夫。”
“那個知青寫幾句詩就把她騙得團團轉,跟你退婚,讓你成為村裏的笑柄。”
陸懷川已經聽不清好友在說什麼了。
他顫抖著拿起那些票據,上麵清楚地記錄著江雪玲從四年前就開始每月給季澤言彙款。
七年婚姻,四年出軌。
“四年。”
女兒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江家一度要將她丟進豬圈裏喂豬,是他態度強硬地護著她。四年前,他終於攢夠錢帶她去京市動手術。
就是在那時候聯係上的嗎?
趙偉峰為好友不值:“你幫別人養這麼多年老婆女兒,到頭來連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
“綿綿就是我的女兒。”陸懷川顧不上一一查看那些票據,雙手攥緊。
“她姓陸嗎?人家姓江啊!”趙偉峰痛心疾首,“江雪玲甚至都不願讓綿綿跟你一個姓,你自己上趕著當爹。”
“夠了,別說了!”
陸懷川思緒繁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麵對妻子的背叛。青梅竹馬多年,結婚七年,他以為她多少能看到一點他的好。
她居然還是無法忘掉那個負心漢。
他哆嗦著將那些票據收到口袋裏。
“我得先去醫院交錢。”
“我媽不能有事。”
心間鈍痛,淚意無法自控地湧上眼眶,模糊了視線,陸懷川強撐著一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摸向昨夜放錢袋子的地方。
很快!他的手一僵。
空的!
“錢不見了。”
陸懷川定睛一看,腳步踉蹌,險些癱倒在地。
趙偉峰及時扶住了他,見狀臉瞬間黑了下來。
陸懷川掙紮著要起身。
他嘴唇抖動:“家裏進小偷了,說不定是昨天取錢回來的時候被盯上了。”
“不行,我得報警。”
“你醒醒吧!”趙偉峰恨不能一巴掌抽在好友的臉上,“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一定是又被江雪玲寄給那個狗雜種了。”
“不會的。”
“她不會這麼做的。”
陸懷川跌跌撞撞地往臥室方向走去,推開門,床上被褥淩亂冰冷,不見江雪玲蹤影。
見他愣愣地站著不動,趙偉峰跟了過來,旋即破口大罵。
“她這麼著急離開是要做什麼?寄錢啊!”
“真是失心瘋了!”
就在這時,江雪玲出現在門口。
“江雪玲!”趙偉峰怒不可遏地就要上前,“你還是人嗎?那是你婆婆!你——”
陸懷川抬手攔住好友。
他望著妻子,聲音哽咽:“雪玲,桌上的錢,是你拿走的?”
江雪玲輕輕頷首。
“對,我拿走了。”
這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對陸懷川的打擊卻是摧毀性的。他寧願這筆錢被賊人偷走,也不願看到如今這樣的局麵。
他想不明白。
“為什麼?”
“我昨天去醫院問了,醫生說手術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五。”江雪玲心中隱隱不忍,但並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錯。
“有人更需要這筆錢救命。”
“那是我媽!”陸懷川崩潰咆哮,“哪怕希望再渺茫,我也要救她!”
“錢已經彙出去了。”
江雪玲眉頭皺得很緊,那張清冷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別鬧了”三個字。
“陸懷川,人命關天,你不要這麼自私。你把錢給媽,最後是兩條人命都保不住,現在至少能救活一個。”